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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稱帝后,天下已定人心未平,他是怎樣平定人心的?

前言

精神高潮總是短暫的,世上沒有人單靠精神鴉片就能活下去。要想活著,並且還要活得滋潤,得來些實在的東西。南慶功宴後,劉邦手下一些沒被封賞的臣子,頗不滿足。這幫人受了口頭表彰倒也喜悅,可錦旗改一被面,光環閃亮,不值什麼。短促而虛無的快感過後,這幫臣子尤其是一些將軍,開始蠢蠢欲動,相互攛掇,說再不給封賞,就給劉邦一點顏色看。

天下是平定了可人心未定

這日,劉邦和張良在南宮外散步,偶見一幫武士聚在一堆竊竊私語說至激動處,滿臉飛眉毛。劉邦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問張良:這幫人在嘀咕什麼?他們在商量謀反的事兒。張良語出驚人。劉邦腦袋上冒出一串問號,又問張良:為何要謀反?這天下可是剛平定啊!張良道:天下是平定了,可人心未定。比如分封,被封地受爵的人都是您的親信;他們得了土地和官爵,固然高興;而沒得到的,就覺不公。

還有些曾經得罪過您的,又怕遭到暗算。因而他們想先下手為強,早謀反早超生。劉邦一聽就急了,剛建國就內亂,這也太操蛋了。以前聽有識之士說過,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治天下更是難上加難。

當時也沒往心裡去,現在想起,果真如此。張良微微笑道:陛下別急,我有一計,可安眾將之心。有何良策?快講快講。劉邦迫不及待。張良不緊不慢地說,那我先請教陛下一個問題,您平素最記恨的,恨不得殺了他的人是誰?我記恨的人不用殺,他已經死了。劉邦說,就是項羽。我沒說敵人,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內部的人。

張良解釋道。劉邦思忖片刻,咬牙切齒道:我最恨之人,當然是雍齒,此人曾抄我後路,後又立了些戰功,牛得很,在我面前沒大沒小,要不是當時正是用人之際,我早就把他殺了。如今天下已定,子房提醒得好,我這就率了他。不可不可。張良連連擺手,陛下非但不能殺之,還應將此人封侯。

封侯?一劍封喉還差不多!劉邦不知張良何意。張良接著道:陛下若封賞了雍齒,那些立了戰功又怕陛下為難他們的人,一看您連雍齒都封了,還能有什麼顧慮呢,沒顧慮自然也就沒了造反的心。從內心來講,封賞雍齒,劉邦是極不情願的。但為了籠絡人心,還真沒有比雍齒更佳的人選。得了,封就封吧。老子不是給他獎賞,而是拿他當個棋子。劉邦自我安慰。事實就是如此,很多事,都不是我們心甘情願做的,為了大局,我們不得不委曲求全。即便當了皇帝,也不能完全隨心所欲。

劉邦採納張良之計後,大擺筵席,封雍齒為什邡侯,同時又加快速度封賞了另外一些將領。那些動了謀反念頭的將軍,得了封賞,立刻轉怒為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但是,安定人心是一項大工程,這オ剛剛是個開始。儘管劉邦當了皇帝,與臣僚有了君臣的名分。卻沒有君臣之間的禮儀。尤其那些長年跟隨劉邦南征北戰的開國功臣,並不覺得劉邦有多神聖。在他們眼裡,他依然是個老流氓。這就好比明星身邊的人,並不覺得明星有多麼神秘,多麼與眾不同。

正應了古希臘寓言家伊索的話:熟恐會滋長輕視。人與人之間,一旦輕視,孔子那套君臣長幼之禮就連個屁都不是了。劉邦手下的一些有功老臣便是如此,他們在殿上爭功,喝醉了相互謾罵,甚至大打出手,更有甚者還動了兵器,一劍砍在廊柱上。

這哪兒像朝廷,儼然一個流氓集中營。劉邦很頭痛,他既不能殺雞猴,又不能聽之任之。好在有一個人為他解了這個難堪的問題。此人便是叔孫通。提起此人,人們一定會想起當年的秦二世胡亥。當年,各地動亂,胡亥召集儒生開會。別的儒生都講真話,惟獨叔孫通只吹捧不進言。

儒生們都以為,叔孫通從此就會平步青雲,沒想到不久後,他就消失了。叔孫通是個清醒的人,他知道秦王朝廷已是朝不保タ,於是對胡亥吹捧一番後,便悄然離開了。他先跑到自己的老家魯國不久,魯國被項梁佔領,他便投靠了項梁。

項梁死後,他又投靠了楚懷王。楚懷王被項羽遷徙到湖南後,叔孫通眼看跟著楚懷王沒出路,索性又投了項羽。可沒想到,項羽的老窩彭城最終又被劉邦佔了。人生就像一次旅行,指不定會在哪翻車。叔孫通走投無路,只好又投靠了劉邦。叔孫通很清楚,劉邦討厭儒生,而自己是一個資深的儒生。

於是,他見劉邦時,不穿儒服,不戴儒冠,只穿一身楚制短衣。他心裡有數,儒生裝對劉邦而言,是一種制服誘惑,他會摘下儒冠當尿盆,以宣洩情緒。見了面,兩人一交談,叔孫通並不像別的儒生一般裝模作樣,他說話實在,一個釘子一個眼,不玩虛的。

劉邦喜愛叔孫通的言談和短打扮,在他看來,讀書人若讀死書,遲早把腦袋讀成了一團糊,應當像叔孫通這般善於變通。從某種角度來說,劉邦穿越至今時來統管教育,將是一大幸事。

不久,叔孫通上任,當起了皇家宮廷禮儀師,對文武百官進行系統的禮儀培訓培訓活動黎明時分便開始了,文武百官以及各路諸侯齊聚殿外。宮中的傳達官朗聲一呼,眾人分東西兩列排好,東列為武將,功臣、列侯;西列為丞相等文官。

劉邦設宴

庭中,數百名執戟郎從殿門至主殿分隊排列,旗幟鮮明。劉邦入殿,禮官引導諸侯群臣等官員,依次朝賀。朝禮畢,宴會開場,群臣入座,跪拜劉邦,且不得與劉邦平視。而後,按尊卑次序,依次向劉邦敬酒。敬完酒,群臣落座,卻不能痛快豪飲,按規定,每人飲酒不得超過九杯。劉邦麾下老臣,多是狂放的酒徒,九杯酒相當於漱口,味兒還沒嚐出來,就不許喝了,實在叫人有些憋屈。

叔孫通可不管這些,他恨不得在群臣的酒杯上刻一排字:飲酒有害健康,淺嘗即止!整套禮儀,莊嚴肅穆,不苟言笑,十分正經。

追隨劉邦多年的一班兄弟,終於明白,他們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和劉邦沒大沒小了,他和他們之間,是君上與臣下的關係,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老闆當有老闆之氣派,對員工應恩威並施。

恩時甩個笑容,以示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甚至噓寒問暖,拉些家常威時板起臉作心事重重狀、焦慮狀、深沉狀、思索狀,彷彿一事不謹,即貽四海之憂;一念不慎,即百年之患。

惟如此,老闆方顯老闆之尊嚴。劉邦便是這樣找到了尊嚴,他終於感覺自己不同凡響。回想當年,他頭戴一頂“亭長冠”招搖過市,就是為了找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而今,那破冠自然是不用戴了,戴也是閒暇時的嬉戲。不靠外表裝扮粉飾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這感覺讓劉邦無比受用,當皇帝的滋味,不嘗不知道,一嘗真美妙。欣喜之餘,劉邦賞給叔孫通黃金五百斤,封為太常,即國家典禮總署長。

叔孫通領了賞,又請求道:我有一班弟子,制定朝儀他們也有一份功勞。劉邦心說,我懂,老儒生手下還有一幫小儒生,過去我厭惡儒生,而今想來,厭惡之人也有用處。既然用了,就得付費。於是乎,劉邦把叔孫通的弟子都封為郎官。叔孫通也仗義,將所得金子都分給眾弟子。一幫儒生歡天喜地,直呼叔孫通為聖人。儒生們歡喜,猛將們抑鬱。四海既定;國家新立,本該天下狂士俱歡顏,可叔孫通打造的一套官廷禮儀,愣把狂士束縛成了乖巧的小媳婦兒。

此套禮儀,年一看彷彿表面文章,殊不知這表面文章的背後,具有強大的心理暗示,那就是朝廷之上,沒有兄弟,只有君臣,以前那個流氓大哥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已貴為天子,九五至尊。

彼此間過去那種無拘無束、嬉笑打鬧只是一份淡而又淡的回憶。或者說,是內心的一個謠言。可是,吹捧、封賞、規範禮儀只能換來暫時的平靜。對於一個新建的王朝來說,窮,才是最根本的問題。因為窮,人心便始終無法安穩。秦末時,全國人口約2千餘萬。連年戰亂,打死很多人,餓死很多人,冷死很多人,病死很多人,人口銳減百分之七十。戰爭中,人之性命,宛如蠅蟲,倏忽消亡,朝生夕死。

到了劉邦立國,秦時一萬戶以上的大邑,僅剩不到兩千戶。大批百姓流浪,大片土地荒廢,滿目瘡痍之景象,帶給人的只是滿腹蒼涼,滿腔哀怨。人與人雖聚集一處,卻陡生一種獨行於萬木枯萎凋零虎狼橫行的荒原之感。

荒涼之地總是貧瘠,衣食住行都很窘迫,布衣粗食以外,治安基本靠狗,通訊基本靠吼,行路基本靠走,好馬著實沒有幾匹,就連劉邦乘坐的御車,也是由四匹毛色雜亂的馬拉著。堂堂一個國家,連清一色的四匹馬都挑不出,足可想見百姓窮成了什麼樣,皇帝好歹還有馬車坐,大臣只能乘牛車上班。當時的動力車分為幾種馬車、牛車、羊車、鹿車。秦時,高階官員及貴族皆乘馬車來去。牛車笨重遲緩,只作運貨載物之用。

若哪位高官假裝簡樸,坐牛車進宮議政,非但不被贊以節儉,反倒慘遭處罰。只因此人不拿自己當人,乘貨車就來了,著實有損國格。而劉邦的一班重臣卻日日乘牛車,來去自如。

大家皆知此舉低賤,卻也都不道破,只說牛車其實也不賴,它八面來風,極為涼爽,時速慢如龜,卻極安穩;行至坑窪處,顛簸劇烈,只當是免費按摩。另外,此車可裝棚可鋪席,想躺則躺,想坐便坐,姿勢任選,隨性放縱,實乃漢朝最新科技座駕。心中酸楚無限。上到帝王,下到臣子,都很清楚,此時的國家,國力衰弱如傷病老者,

政局動盪如風中蒿草。天下平靜的狀態究竟能維持多久?窮則生亂,吃不飽飯的人多了,自會橫生叛亂。不幸的是,這種擔憂簡直立竿見影,定國半年之後,便有人舉兵叛亂。

此時,劉邦已從洛陽遷都於成陽。建議遷都者,名喚婁敬,乃是齊國布衣。他指出:洛陽之地,在周朝衰落時便無險可恃,因而遭諸侯挾持;成陽之地則不同,有險峻關隘,有肥沃土地,一旦情況緊急,可立即集結百萬雄兵。在此地建都,等於扼住了天下的咽喉。天下若有變,也不至恐慌,皇帝這把龍椅就算坐穩了。無獨有偶,婁敬的想法,也是張良的想法。依地利看,洛陽中心腹地不過百里,且馬平川,無險可守。

居住是可以的,作為用武之地就太差勁了。既然張良也是這個意見,劉邦就沒什麼好猶豫了,當下安排遷都事宜。帝王遷都,都想優雅轉移,絕不願華麗撞牆。

皇上嫁女君臣聯姻

劉邦則不然,他明知咸陽早被項羽的一把火焚燬,仍毅然決然奔火災遺址而去,只因定都那裡易守難攻。當然,中央機關不能設在一片焦土中,只能暫住於櫟陽,待陽的宮室建成,再搬遷過去。定了新都,不妨取個新名。想來想去,劉邦想到了一個地名一長安。此地名始於秦,乃秦成陽所轄的一個鄉。劉邦以此作為國都名,無非是取長治久安之意。願望通常很美好,現實從來不買賬。

國都定名長安剛兩個月,燕王臧荼在燕地起兵叛亂。燕地之廣闊,擁有廣陽、上谷、漁陽、遼東、北平等大片疆域。對於個統一的國家,任何一地的動亂,都將威脅中央的安定。換句話說,燕地亂,即是長安亂,齊地亂,也是長安亂。

這當然是劉邦無法容忍的,他立刻御駕親征,日夜兼程北上。臧茶沒想到,劉邦來得如此迅猛,他來不及調整部隊,只能倉促應戰,結果是連戰連敗。戰到最後,臧帶著兒子狼狽逃竄,劉邦乘勝追擊,將臧活捉,其子化妝逃脫,轉投匈奴而去。叛亂平息,劉邦封盧綰為燕王,派自己最信任駐守燕地,劉邦也算安心了。

孰料,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燕地叛亂剛平息,川又發生了大規模叛亂,叛亂頭領乃項羽舊部降將利幾,此人和臧茶有交情,此番聞聽臧荼被宰,唯恐殃及自己,索性化被動為主動,起兵造反。

利幾和臧茶一樣,皆是翻不起大浪的小泥鰍,好不容易探頭招搖一下就立即被石子擊中,化作漣漪,盪漾開去,再無聲息。劉邦兩度親征平叛,雖頗具摧枯拉朽之氣勢,內心卻有些惶恐。形勢很明顯,如今漢朝,正如破牛車一般,八面來風,危機四伏,項楚餘黨與異姓諸侯王是兩枚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何時就爆發。尤其是那些手握重兵的諸侯王,他們之中,有幾人沒覬覦過皇位?他們若叛亂,就不是激起一點小風浪了,那將掀起狂風巨浪,搞不好就席捲至長安。若將異姓諸侯王們全都殺掉,這樣的狂想只能藏在心裡,假裝從未萌生過。

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目

的是讓他們既能為己所用,又忠心耿耿不生異心。簡言之:掌控。掌控的方式多種多樣,政治聯煙是其中一種。

在異姓諸王中,比較而言,劉邦最信任當是張耳的兒子趙王張敖了。張耳曾被劉邦尊為師傅,當年韓信出征攻打趙地,劉邦還派張耳監督過韓信。如將張敖拉攏,自己的皇位又多了一道保護牆。這年,恰逢劉邦之女魯元公主年滿十四。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如花椒似芋頭,麻不死人哽死人。

十四歲的魯元公主,並不像同齡少女那般天真爛漫,多年的顛沛流離使她早熟,其舉止處事頗有母后呂雉年輕時的神韻。劉邦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有心將女兒嫁給張敖。對於魯元公主,張敖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初聽母后談及婚事,她還以為父皇要把她嫁給藏獒。聽母后娓娓講了半響,方知:父皇搞的是政治聯煙,並非要她嫁給一條狗。儘管聯姻之後,張敖這頭乘龍快婿最終也是皇家的看門狗。魯元公主沒有選擇,也無從選擇。談不上愛,也談不上不愛的婚姻說不上好,也說上壞,隨緣吧,既嫁之,則安之。呂雉對這門親事也讚許和滿意,劉邦更有些迫不及待,當即就要擇期聘嫁。

皇上嫁女,君臣聯姻,乃舉國歡慶之大事,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不過百姓看熱鬧,大臣看門道。眾臣與各諸侯王皆知,劉邦此舉,實質並非嫁女,而是拉幫手。

結語

真夠難為劉邦的,沒當皇帝時,南征北戰,風裡來雨裡去,提著腦袋打天下;擁有了天下,卻提心吊膽,唯恐生變,帝位不保。從洛陽遷都至長安後日子裡,劉邦一刻也沒閒著,先是撲向燕地平叛,而後將女兒魯元公主嫁往趙地,以拉攏趙王張敖。此兩樁舉國風傳的重大新聞,合稱“燕趙門”。他殫精竭慮,希望快些促成女兒與趙王的婚事,可上天偏不作美,就在魯元公主即將出嫁時,又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