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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木瓜樹

文/駱駝 編輯/淑為 圖片/網路

說實話,我沒有去注意院子裡的木瓜樹,院子裡還有其他的樹,比如站得筆直的法桐。木瓜樹和法桐樹都應該不是我們這裡的原住民,我在小時候注意過我們這裡的樹,有榆樹,槐樹,柳樹,我在六歲的時候,從姥姥家抗過三棵小棗樹苗到家裡讓父親栽在院子裡,姥姥家的坑旁還有一棵杏樹,每逢春天,粉紅的杏花開滿枝頭,有蜜蜂來花蕊間探著頭採蜜。

小時候我住在農村,黃河下游的魯西南平原上的農村,我沒有見過木瓜樹,也沒有見過挺拔的法桐樹。認識法桐樹還要比認識木瓜樹要早些,進城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街道兩旁開始時興綠化了,法桐也漸次被栽起來。只是刨了栽,栽了刨,一直沒見長得壯大,那一年出發去邯鄲,見到一路兩旁的法桐,將整個街道遮擋得嚴嚴實實,盛夏也頓覺陰涼無比,才知道,法桐,它真的適合種在街道的兩旁。

木瓜樹是前兩年才栽到單位的院子裡的,繞著單位院子的內測栽了一圈,當時我也動手了的,但由於從來沒有見過木瓜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結木瓜的樹,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只感覺,細細弱弱的,歪歪扭扭的,栽在筆直的法桐下面,確實是太不顯眼。從那以後,我就沒再注意過它,或者說是很少注意過它。

我已經在生活中很少去注意很多的事情,我已很少回到老家,很少注意到槐樹是什麼樣子,榆樹是什麼樣子,棗樹是什麼樣子,春天,我喜歡到城裡小河旁的公園裡去,那裡有各種花,很美麗的花,但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有些花像是杏花,但我不能確定,我已經沒有見到過本地的杏花太久了,我只知道我眼前的花著實漂亮,但我不能夠確定它是不是原來我見到過的杏花,一直到最後我都沒有確定,因為春天過了,夏天到來,該結出果實的季節,我沒有再到那個公園裡去,沒有見到它是否結出杏子。

木瓜樹是什麼時候開始長出葉的,它的葉子長什麼模樣,它是怎樣在春天裡發芽,在夏天裡蓬勃生長,是怎樣開了花,怎樣結出果實的,我都沒有去注意它,雖然我們同在一個院子裡為鄰,雖然我們可以說朝夕相處,但我都沒有去注意它。我的辦公室在三樓,我的辦公桌就靠著窗戶,我也經常背靠在椅子上從身旁的窗戶望出去,但我沒有注意到院子裡的木瓜樹,印象裡也沒有注意過木瓜樹跟前的法桐樹,至於我注意到了什麼,我都忘卻了,世間彷彿只有眼前,昨天,前天,以至於更早的天,是什麼樣子的,我都忘卻了。

提到木瓜,還是聽同事說起,在院子裡經過,聽同事說哪個樹上的木瓜香,哪個樹上的木瓜嗅不出味道,才注意到,噢,木瓜樹結了果實,在秋天裡,已經變得有些金黃。

院子裡圍牆四周,內測全部栽滿了木瓜樹,樹已經比栽下時粗壯了一些,雞蛋圓形的葉子綴在枝條上,每棵樹的枝丫都不很多,就六七枝,都束起來往上生長,已經是深秋了,葉子已經不是完全的碧綠,深鬱中有些泛出紫紅的顏色,而每棵樹的枝丫的葉間都掛著幾個或綠,或黃的木瓜。這是它們結出的果實。

我聽一個同事說,木瓜樹去年就結了,他曾選了一個放在車裡,可以清香很長時間,最後木瓜上會有木瓜油津出來,然後,再往後怎樣,我就沒有再問他,他也沒說。我剛剛買了車,於是也去樹前挑選,想摘一個放在車裡。但發現大都生有蟲子,被蟲子叮咬了,完全好的卻難以找到。但芳香卻是錯不了的,最後只好退而求其次,尋了一個傷痕少的,摘下來放進車裡,於是閉了我的車窗,我也可以閉上眼嗅著我的清香了。但,也就幾天,妻子在車上發現它,將它拿到家中,放在了客廳那臺老電視的上面,把有疤的一面對著牆壁,光潔的一面對著客廳。但一隻木瓜的香氣畢竟不能溢滿整個客廳,我很少能夠注意嗅到它的味道,所以我就沒再注意它,把它忘卻了。前天才發現它已經開始腐爛,從蟲噬的地方一點點腐爛,像極了人壞掉的肌膚。妻子說,它也會爛掉,於是就扔掉了。我沒有看到它津出油來。

今早,發現同辦公室裡的同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了一個更大更光潔的木瓜放在了她的案頭,金黃的顏色。不知道它能不能津出油來,我不知道它裡面是什麼樣的質地,可以散發出芬芳,我沒有尋了一個切開來探究個分明。

我去樹上摘我的那個木瓜的時候,就見到有許多蟲嗜的木瓜掉落在地上,有些已經朽爛了,現在已經是初冬,我從窗戶望出去,窗前下面的木瓜樹的葉子已經困頓,顯出凋零的疲態,金黃的木瓜卻已經一個不見。不知道同事從哪裡採的那個,擺放在案頭。

木瓜樹每年春天都會生出葉子來,都會開花,都在夏天積極生長,結出果實,到秋天都會豐收,果實變得金黃,散發出清香的氣息,但我想它們肯定不能用作菜餚吃食,我沒有聽誰說誰吃過這樹上結的木瓜。它的芬芳還引來蟲子叮咬。而我在它跟前天天經過,也沒有去注意了它。年復一年,我不知道它為什麼還要發芽,長葉,開花,結果,掉落,腐朽,凋零,然後一年一年,重複輪迴?

作者簡介:駱駝,行走在秋日裡的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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