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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普通,人生有什麼意義!

這些年來,常聽見身邊的人抱怨人生沒有意義,我們習慣性否定自己的人生價值,懷疑自己的人生意義。

其實再平凡的人,也有價值,也有使命,也有他人無可取代的光環。

01

在韓國,有個叫space的少年,我從沒見過他,他只有一個英語代號,叫space。

我讀大學那幾年,他常常激勵我。

Space 11歲時,突然得了種罕見的肌肉疾病,從此全身癱瘓,只剩下脖子和手指能動,要是一般人來說,這樣的人生基本就徹底廢掉了。“躺著等死”似乎已經是他人生的宿命。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病中的space發現自己手指和大腦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開始將生命投入到一款叫魔獸的遊戲之中,在全身只剩下3根手指能動時,他仍舊在輪椅上堅持訓練,17歲時他終於如願以償,成為職業電競選手。

他瘋狂地參加電競比賽,拿了不少冠軍,成為整個遊戲界讓對手聞風喪膽的“意志亡靈”。

醫生曾預言space活不過20歲,可他偏偏活到了23歲。2010年,space去世,他在那一年,最終的資料是打了3166盤魔獸,並且毫無敗績。這個資料,不單是腦力,還有體力,都讓很多身體健全的人都望塵莫及。

生活裡,Space連吃飯、喝水、上廁所都做不到,但在鍵盤上,他敏捷、英勇、奮不顧身,用一次次完美的拼殺,用一次次完美的節奏感讓對手歎為觀止。

他用三根手指構築的傳奇,並不會隨著他的離開,而被風吹散,就像我這篇文章,開篇就給予他足夠的文字,來致敬他的不朽傳奇。

韓國少年space

02

去年,我在上海聽了一場演講,演講者是一個叫胡哲的澳大利亞年輕人。

1982年,胡哲出生在澳大利亞墨爾本,墨爾本美麗的天空,湛藍的海水,並不能安放他人生一出發時的悲傷。

胡哲一出生就是個沒手沒腳的“怪胎”,父母看到第一眼嚇壞了,“我們怎麼生了一個這樣的兒子”。被嚇到的父母都不敢抱他。

10歲那年,胡哲想躺進放滿水的浴缸,把自己淹死。

小學時,他一直活在自卑中,直到有一天,胡哲被一個女同學的擁抱鼓勵,他決定成為一個演說家。

那時起,胡哲每天一起床,就爬到鏡子前,大聲告訴自己:是的,我沒有胳膊和雙腿,但我眼中還有美麗的世界!

19歲時,胡哲考進了澳大利亞排名前十五的格里菲斯大學,他不斷打電話給學校,推銷自己的演講,被拒絕52次後,他終於“站”在桌子上,開始了自己的演講生涯。

2018年,我在上海見到胡哲,他站在不到一平方米的桌子上。那個桌子是他全部的舞臺,是他的戰場,他在那個窄窄的桌子上,像一個將軍,所有聽演講的人都像他計程車兵,被他鼓舞,被他感染。

來上海之前,他的演講已經超過15000場,足跡遍佈幾十個國家,給全世界幾億人帶去了鼓舞和力量。他帶給這個世界的影響,不亞於任何一個作家、政客、企業家。

那些聽過胡哲演講的人都說:

他讓我們這些一直消極對待生命的人,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而他活躍的範圍,自始至終都在一張狹窄的桌子上。

演講的胡哲

03

人生的價值或許有大小,但真的沒有輕重的。

無論生活多麼平淡、瑣碎、沒有意義,無論我們感到自己多麼虛無渺小,但依然有很多人,他們跟我們不一樣,他們會在瑣碎的生活中,在生活的條條框框裡靠近偉大,甚至接近神聖。

去年6月,臺灣有超過5000多人提議,要把10元硬幣的頭像,從蔣介石換成一個賣盒飯的老人。這事驚動了臺灣中央銀行,把老人頭像列入了10元硬幣改版選項。

老人叫莊朱玉女,在臺灣高雄賣了50年盒飯。她的盒飯只要10臺幣,摺合人民幣2塊錢,每天有200多個碼頭工人排著隊去吃。為碼頭工人做飯50年,莊朱玉女一天沒停過,後來因為成本嚴重超支,她甚至賣掉了家裡7間房子。

她是臺灣觸控十元紙幣最多的人,她用自己的人生重新闡釋了十元紙幣的意義。

2015年,96歲的莊朱玉女去世,送葬的隊伍排滿了整個街道,3000多人自發為她送葬,全都哭得稀里嘩啦。

莊朱玉女一生什麼也沒有,只有善良,只有溫暖。她一生做的事,可能還比不上一個企業家一次傲慢的慈善活動,更比不上一個國家一次體恤百姓的政策改變。

但她的人生卻是有價值的,她用自己一己之力,在自己可以用雙手點亮世界的一瞬,讓她所在的漆黑夜空顯得無比明亮,在她照亮的那小片星空之下,似乎沒有了雞鳴狗盜,也沒有了饕餮之徒。

高雄市政府授予莊朱玉女“城市英雄”稱號

04

有人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

“人類永遠不會缺失的是什麼?”我說是貧窮。

不管人類發展到任何時候,任何狀態,貧窮是永遠會伴隨人類的。多數時候,貧窮不是來自於不努力工作,而是來自於出身的不平等,以及身體機能的巨大差異。

在窮人和富人中間,似乎永遠都有一道高牆。

高牆內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高牆之內,是鮮花和綠草,是高貴和體面,而高牆外,則是貧窮、飢餓、混亂,甚至垂死。

我最敬佩的德蘭修女,她終其一生,都在彌補這種高牆內外的差距,她一生沒有救助貧窮,只是安慰了貧窮。

1947年,因為戰亂數以萬計的難民湧入加爾各答,飢餓、霍亂、麻風病和死亡也接踵而至。這一年,德蘭修女正式走出修道院的高牆,上街救人。

當麻木的官員質疑她,窮人那麼多,你救得完嗎?德蘭修女扳起手指,數給官員看:

我是從1開始的,到現在,我們已經救了100多個人了。

從那年以後,德蘭修女一生都在救人,她創辦了孤兒院,麻風病院,她救助的足跡遍及全球。

我在某個午後看書時,被德蘭修女感動到落淚,完全因為這個小故事。

在加爾各答,有個老人臨死前拉著修女的手說:

我是被自己的兒子遺棄的,我一輩子活得像條狗,但現在我卻死得像個人。

這個老人是笑著去世的。而讓他微笑的原因,僅僅因為德蘭修女給了他溫暖的擁抱。他在擁抱的溫暖裡,覺得自己是去了天堂。

貧病、垂死、無助,也許我們無法救贖,但溫暖卻可以讓一個垂死之人感受溫暖。

1979年,德蘭修女獲得諾貝爾和平獎,諾貝爾獎創辦119年裡,她是唯一沒有爭議的獲獎者。她一生沒有什麼高深的哲理,只用誠懇、服務而有行動的愛,就醫治了人類最嚴重的病源:

自私、貪婪、享受、冷漠、殘暴和剝削。

她,一個女人做的事,足以讓無數政客汗顏。

德蘭修女曾來過中國,在北京嚴寒冬日的街上,她穿著涼鞋、披巾,沒有行李箱。雖然她在全球都有慈善事業,但德蘭修女一生很窮。去世時,唯一的資產只有一雙鞋子、兩件修女服,一件沒洗,一件穿上身上。

你說她的一生有沒有價值,我覺得特別有價值。因為她安慰了貧窮,安慰了窮人的靈魂。

很多時候,我們總覺得自己過於渺小,能做的太少,但就算一無所有,我們仍然可以愛,可以善良,可以用悲憫的態度面對眾生。哪怕從地上撿起一根針,這樣的小事也有價值,生命也有價值。

傾盡一生想治癒貧窮的德蘭修女

05

歷史有時特別有趣,充滿許多意料不到的巧合,而構成這個世界沸騰的,不只是那些光鮮的大人物,更多的是千千萬萬的小人物。大人物引領一個時代,小人物則構築這個時代的真實。

在電影《泰坦尼克號》和《敦刻爾克》,都出現過同一個小人物,他的名字叫查爾斯,多麼平凡的名字。

泰坦尼克號駛向沉沒時,38歲的查爾斯是船上的二副,也是船上最後一批逃生的人。

混亂中,查爾斯爬上了一艘載著30多人的救生船,當時小船已不堪重負,眼看就要沉下去。查爾斯趕緊站上船頭,讓船上的人分成兩列,隨著船身的傾斜調整位置保持平衡,堅持到天亮,終於等來了救援隊。

時間轉到1940年,德軍繞過馬奇諾防線,將40萬英法聯軍困在法國敦刻爾克海灘,企圖全殲。丘吉爾做了最壞的打算:放棄這40萬軍隊,只帶3萬人回家。

但英國政府做了最後的努力,在全國貼出告示,號召平民加入救援。

這一年,66歲的查爾斯已經退休在家,看到告示後,又義無反顧地加入救援,開著自家小型遊艇“日落號”奔向了英吉利海峽。

躲過德軍密集的魚雷和飛機轟炸,查爾斯竟奇蹟般從敦刻爾克運回了125名士兵。

那年夏天,有800多艘平民船隻,包括漁船、遊艇、郵輪,從英國各地湧向敦刻爾克,只用了9天之,成功救回盟軍士兵33萬8千人。

如果丘吉爾這樣偉大的人決定了那個時代走向,那查爾斯這樣的人則構築了整個二戰時代的真實。

電影《敦刻爾克》中的查爾斯

06

凡人的生命到底有沒有意義,100年前,有個人在北京的街道上,遇到大學問家胡適,他問胡適:

你是學哲學的人,像我這樣養老婆,喂小孩子,就算做了一世的人嗎?這樣瑣碎的生活,我的人生究竟有什麼意義?

胡適時任國立北京大學校長,他師從老師杜威,剛剛發起了狂飆突進的“白話文運動”。他是那個時代的精神領袖,是年輕人的偶像。但面對這個問題,胡適一時找不到答案。

回到家,胡適輾轉難眠。他反思了自己人生,19歲去美國求學,24歲師從杜威就讀哥倫比亞大學,26歲擔任北京大學教授,30歲聞名中國,但他依然茫然:

難道像我這樣教一輩子書,做一輩子學問,人生就有意義嗎?

胡適想了很久,最後動筆寫了封信給他:

生命本沒有意義,你要給它什麼意義,它就有什麼意義。

胡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永遠都在,100年後,時代早已山河鉅變,但一樣的問題還在。

任何時代,都有成就大的人,也有成就小的人,有偉大的人,也有平凡無奇的人。但任何一個生命,都應有自我價值的。

當我們將目光定格在每一個渺小而具體的人身上。可以看到,那些奔波在生活裡的普通人,也可以看到那些站在講臺演講的社會名流、企業家、政客。如果只是簡單去對比,更多時候,好像我們會覺得自己一事無成,從而覺得自卑,輕易就用流行的社會價值觀否定了自己。

其實不是這樣的,我覺得,即使你不是政客,不是企業家領袖,不是社會名流,也沒有對人類做出什麼突出貢獻。即便你只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好兒子,或者只是一家企業兢兢業業的普通員工,拿著一份綿薄的工資,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

但這樣的人生依然有價值,難道沒有成就,就應該否定自己的人生嗎?什麼是成就呢?也許每個人都需要重新定義所謂的成就。反正在我眼裡,我從不覺得一個優秀的父親,比一個社會名流,比一個政客人生價值少到哪去。

大多數時候,所謂價值這個事,無非最後都歸於生活的日常,歸於平淡無奇的生活,也歸於枯燥乏味的人生重複。每個人都有自我價值,也都有自己靈魂,都可以在狹小的空間,自我成聖。畢竟物大物小,各盡其用,有用無用,各自逍遙。

我們每個人都毫無例外,參與和構築了這個時代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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