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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一代人的油畫《父親》,為過評選添了一支圓珠筆,卻成敗筆

“一雙牛羊般的眼睛卻死死盯著糞池,這時,我心裡一陣猛烈的震動,同情、憐憫、感慨……一起狂亂地向我襲來,我要為他們喊叫!”——羅中立

我向來是個沒有太多藝術細胞的人,唱歌跑調,跳舞四肢不協調,畫畫宛如鬼畫符,通俗點來說就是與藝術絕緣,向來也記不得什麼美術作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傻傻分不清《星空》究竟是梵高的還是莫奈的。

但《父親》這幅油畫卻是難得的自從讀書時在課本中見過一面,從此無法忘懷的作品。畫如其名,畫中的人物是中國無數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的縮影,他們是丈夫,也是父親,用那看上去並不厚重甚至佝僂著的背影,撐起了整個家庭。

《父親》的作者名為羅中立,重慶人,出生於1948年。一天天長大的羅中立發現自己對美術有著極高的興趣,因此考入四川美術學院,卻不料大學沒讀兩年,正趕上了最為動盪的那段歲月,因此1968年畢業後,羅中立主動來到大巴山農村,一住就是十來年。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是我國風雲突變的年代,社會開始變革,人的思想與價值觀發生改變,這樣的社會為文學藝術創作提供了極大的靈感,也讓羅中立開始注意到身邊的農民們。

羅中立觀察的這些農民是一群掏糞工,他們掏糞作肥料,在臭不可聞中獲取生存下去的希望,那個時候為了獲取肥料,掏糞成了一場“鬥爭”,農民與農民之間,生產隊與生產隊之間,公社與公社之間,看著讓人心酸又無奈。

1975年除夕,羅中立出門上廁所的時候,看到附近公廁門口蹲守著的那位農民,鄧開選。哪怕大年三十他依舊蹲在公廁門口,抽著一口旱菸,歲月在他臉上如刀斧般刻下溝壑,他的雙眼渾濁,一下子就擊中了羅中立的內心。

羅中立將鄧開選畫了下來,之後又選取了另外一個當巴山老赤衛隊員的農民,將人物形象,內容背景等向糅合,最終才有這一幅《我的父親》,之後又更名為《父親》,意思是這位父親代表了千千萬萬的農民父親。

這是一幅典型的傷痕畫派作品,也是鄉土寫實主義作品,1980年羅立中創作完《父親》後,是要用它去參加四川省青年美展的評選的。但問題在於當時十年動亂剛過,一些思想並沒有被肅清,羅中立如此寫實的作品遭受到了很多非議。

有人說他的作品:“沒有反應出新中國的農民變化”,也有人說他:“抹黑了中國農民的形象”,反正都是一些不好的評價。這是那個時代所賦予的獨特的審美觀念,但在當時為了過審,羅中立不得不在畫中的“父親”耳朵上加了一支圓珠筆,意思是這位父親乃是新中國成立後,有了文化思想的農民。

果然,加上這支圓珠筆後,羅中立這幅畫成功被選入青年美展,還獲得了一等獎,這幅畫自此成為了一個時代的反映,被選入課本,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學子。但隨著社會發展,不少人也開始指出,後來加上去的這支圓珠筆,其實是整幅作品的敗筆,破壞了作品整體和諧性,有畫足添蛇的意味。

對於這點,已經成為四川美院院長的羅中立其實也明白,他曾說過:“當時這幅《父親》,它的社會性是要超過藝術性的。”如果能夠重來一次,羅中立肯定不會在畫中加上那麼多反饋著時代意味的細節。

但從客觀上來說,當《父親》畫成的那一刻,這幅畫作上所承載著的有關於歷史的東西就無法再去改寫了,時代烙印與這幅作品相輔相成,正是因為《父親》中的一些遺憾或者說不是那麼完美的地方,才讓它對於我們來說,具有除了繪畫藝術本身之外的一些更值得深思與反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