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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時期中原混戰,為啥沒有強敵趁火打劫?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三國混戰,外部卻無強勢政權趁渾水摸魚,這裡面有“國運”的因素。

歷史上,中原政權的外部威脅主要來自北方:由於生存條件惡劣卻又擁有馬匹這一優勢戰略資源,草原部族具備了足夠的必要性、可行性開展南侵舉動,這跟對方的人品好壞、道德高下沒啥關係。

在宋代以前,雙方的態勢可以分為以下四種情況:

一:中原有一個穩定統一的政權,草原上同樣如此。西漢前期、唐朝初期是這種格局;

二:中原有一個穩定統一的政權,草原四分五裂。西漢後期、東漢前期、西晉初期,以及安史之亂前的唐朝大致如此;

三:中原四分五裂,草原同樣如此。戰國、五代十國前期都是典型;

四:中原四分五裂,草原統一。秦末大亂、南北朝後期、隋末、五代十國後期屬於這一情況。

雙方的上述情況對比,可以概括為一個字“勢”。

對於中原而言,第二類屬於“上帝模式”:敵亂我穩,加上碾壓的實力加持,簡直躺贏;

第一、三類可以稱之為“優惠模式”:如果雙方都具備一體化的組織形態,比拼的就是制度優勢、經濟實力、人口數量、團結程度,是綜合實力的對抗,中原底氣十足;就算雙方都處於內訌、分裂情況下,但這時的中原各政權基本上都會處於“軍國主義”狀態,日常主要業務就是吃飯、打仗,不在乎多一個來自草原上的對手,搞不好還能在草原上虐菜以獲取補充(參照戰國時期的趙國)。

第四類就是“地獄模式”了。處境好點的,得向草原上的大佬送禮,比如南北朝後期,北齊、北周帝王被突厥可汗戲稱為“倆兒子”;隋朝末年,連初創的唐朝也得忍氣吞聲、給東突厥送錢又送物。但還有更慘的:五代時期,後晉直接被契丹滅國,皇帝石重貴被俘虜到北方老死。

顯然,三國時期面對的是勢類三——沒啥難度的“優惠模式”

經過兩漢持續數百年的打壓、分化,整個東漢時期,匈奴四分五裂,南匈奴內附稱臣,甚至還長期充當了打手的角色。也許是曾經的教訓太過於深刻,東漢末年、天下大亂時,南匈奴仍舊很乖。

建安年間,呼廚泉單于入朝,被留下作為內侍(說白了就是扣留),由右賢王統領匈奴部族。《三國志》稱,這時的匈奴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順:“匈奴折節,過於漢舊”。

不過,當時還有其他兩支遊牧族群活躍在草原:出自東胡的烏桓(烏丸)、鮮卑。中原大亂時,他們曾經趁機“寇暴城邑,殺略人民”;不過隨著袁紹佔據河北,很快鎮住了這些人,烏桓甚至被招為僱傭兵。

至於鮮卑,當時則四分五裂,步度根活躍於雲中、雁門;軻比能在代郡、上谷一線晃盪;其他的則以零散部落形態待在遼西、遼東。

對於這種碎片化、各有所需的武裝力量,當時的北方政權不僅不怕,甚至還能抽出空來加以修理。

比如,烏桓首領蹋頓仗著兵強馬壯、山高皇帝遠,公然收留袁尚、袁熙,試圖狐假虎威、稱雄草原,結果被曹操一戰打趴、化為散沙。有的逃奔遼東、被人砍頭;有的投降曹操,被遷到內地、成了曹操的工具人,四處賣命搏殺。

再看鮮卑。曹操北征烏桓後,他們都識相地表示效忠;曹丕稱帝后,把態度最積極的步度根封王,對方也規規矩矩地替曹魏看守邊疆。

不過,隨後步度根在與軻比能的交手中逐漸衰弱,不得不率部依附軻比能(後來失去價值、被其所殺)。實力強勁的軻比能開始暴露本性,不斷襲擾幷州、燒殺搶掠。

並且,軻比能此人並不簡單。他原本是個小人物,但驍勇善戰、處事公平,被推舉為部落首領;而且他善於吸收中原先進事務,尤其在兵法方面吸收了不少知識。

然而,當時的曹魏並不是好惹的,在曹睿的雷霆打擊下,軻比能被迫改變了策略,玩起了兩面三刀、虛與委蛇的套路,一邊表忠心搞麻痺、一邊大魚吃小魚。

但曹睿何其精明。公元235年,他聽取幽州刺史王雄的損招,派出刺客刺客韓龍將軻比能刺殺,剛剛呈現出統一趨勢的鮮卑立即崩盤。

綜上可見,即使處在三國時期,面對四分五裂的草原部落,曹魏在對抗蜀漢、東吳的同時,還能抽出手來從容應對。這充分說明,只要在“勢”上不落下風,中原在面對草原的對抗中很難吃虧。

不過,為啥開篇時筆者會說“中原的運氣比較好”呢?在東漢後期,北方草原上曾經出現了一位比肩冒頓單于的雄主;他一度統一了鮮卑各部,給問題纏身的東漢造成了強大的壓迫感。正當東漢一籌莫展時,這個正值壯年的梟雄竟然猝死了!

此人就是鮮卑首領檀石槐。

上文提到過,鮮卑出自東胡,在匈奴強盛時期受其奴役,不過待在更北的地方、少為中原所知。漢朝打崩匈奴後,烏桓遷到塞外,毗鄰邊郡;鮮卑則南下使用烏桓舊地。直到東漢時期,他們才進入中原視野,並且長期致力於痛打落水狗——北匈奴。

公元85、87年,鮮卑或獨自、或聯合其他政權,兩次暴擊北匈奴;

公元94年,歸降東漢的北匈奴十五部再度反叛,鮮卑派兵配合東漢對其進行追剿。

隨著北匈奴被打得支離破碎、南匈奴內附中原,草原成了鮮卑人的天下,但在當時,他們還是以家族、部落的形式分散遊牧,沒什麼大的威脅。

漢桓帝在位期間,年僅15歲的檀石槐橫空出世,年紀輕輕就體現出了過人的狠辣、勇猛與政治智慧,跟當初匈奴的冒頓幾乎沒什麼兩樣,逐漸在部族聲名鵲起。

到了公元156年,年僅20歲的檀石槐已經統一了鮮卑各部,隨後他“南抄緣邊,北拒丁零,東卻夫餘,西擊烏孫,盡據匈奴故地,東西萬四千餘里,南北七千餘里”。繼鼎盛的匈奴之後,又一個統一的草原政權出現了。

在此之後,檀石槐著手集中襲擾東漢。漢軍多次出擊,卻一無所獲。頭疼不已的漢桓帝曾試圖重拾和親大法,但檀石槐不僅拒不接受,甚至襲擾的更為頻繁:“檀石槐不肯受,而寇抄滋甚”。

顯然,他是吸取了當初匈奴人的慘痛教訓。

為了高效管理,檀石槐將遼闊的控制區域一分為三、各置大人管理,由自己統一指揮,擺出了跟東漢剛到底的架勢。

《後漢書》稱,當時的東漢“幽、並、涼三州緣邊諸郡無歲不被鮮卑寇抄,殺略不可勝數”。公元177年,漢靈帝派遣三萬騎兵、兵分三路攻打檀石槐,但卻遭遇慘敗,近九成將士喪命。

一時間,西起酒泉、東至遼西,“緣邊莫不被毒”。公元181年,面對內憂外患的東漢朝廷正一籌莫展之際,檀石槐竟突然死了,年僅45歲。強大的鮮卑就此分裂。

三年後,中原爆發黃巾起義,北方無壓力的東漢朝廷得以集中精力剿滅。

從鮮卑的驟然衰敗來看,檀石槐之死當屬意外,假如他命再長點、進一步捏合鮮卑各部,或者有所準備、對身後事進行妥善佈局,東漢末年的形勢也許是另一番模樣。

甚至到了南北朝時期,人們還記得檀石槐曾經造成的壓迫感

。北魏雄主拓跋燾飲馬長江,劉宋朝廷膽戰心驚地在史書中承認其強悍:“雖冒頓之鷙勇,

檀石之驍強

,亦不能及也”。

因此,檀石槐之死,對於中原來說可謂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