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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年味兒:蒜頭糖醋味

童年的味道,往往一輩子都忘不掉

關於童年的年味,我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奶奶當年醃製的“糖醋蒜頭”,印象中那是某年的大年初二,早上喝的是白粥,破舊的小木桌上放著一個罈子。

這種罈子如今恐怕已不多見,屬於舊時醃製鹹菜的醬壇,口小肚大,最大處的直徑大概20公分,壇口直徑估計也就10公分,看起來頗有喜感。釉面大概是灰綠色。奶奶當年是兩層塑膠袋倒套住罈子,外面再用破布條紮緊罩住壇口的塑膠袋——簡言之,乍一看就是土了吧唧的那種。

如果你開啟罈子,一種撲鼻的酸甜氣息就緩緩溢位,伸頭向裡看,大半缸的醬汁中,深藏不露的是一個個醃製完畢、等待被吃的蒜頭,圓圓的,看起來又是那麼整整齊齊。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糖醋蒜頭,以前總以為蒜頭與八角一樣只是去味或者調味,就著粥吃,發現原來這種看似很不起眼的東西居然可以這麼美味。

現在琢磨著,糖醋蒜頭的“發明者”是在怎樣的機緣巧合下發現這種製法的?

同時,這糖醋蒜頭與臭豆腐有點像,(油炸)臭豆腐屬於聞起來臭,吃起來香;糖醋蒜頭屬於吃起來香,吃完之後聞起來(口)臭。當然,論營養性,蒜頭肯定要比臭豆腐高出若干數量級。

現在的我,已經回憶不出當時吃的糖醋蒜頭是一種怎樣的味道,唯一的形容詞就是好吃。同時,雖然自家也醃製過,也吃過別家醃製的,但始終再沒有吃到當年的味道。也許,奶奶當年的醬汁中有祖傳的秘方也說不定。

可惜,秘方已然失傳,因為奶奶已經離開有十幾年。

提到奶奶,就不免想到老人的晚景。那一年老宅拆了,若干子女分了祖產,贍養成了一個大問題,最後諸方協商的結果就是把老人送進養老院,那時老人已經93歲高齡,半年不到,在養老院摔了一跤,幾天後就走了。

時隔近20年,我再來想他們決定把老人送進養老院,是否算間接縮短了老人的壽命?同時,那些人分了祖產就把老人視為“累贅”,也真是極為現實與可笑。近幾年雖有清明的“上墳”,也只不過是流於形式的”磕頭求保佑“,老人在不盡心照顧,老人不在了卻在墳頭表達哀愁。

老人拉扯幾個子女長大成人,等子女們有了第三代之後,就各忙各的小家。分完祖產,就盼著老人趕緊走,人性之卑劣如此閃耀。

人之寡恩薄情也是世之尋常,若子女能對老母親如此,對兄弟姊妹展現出人走茶涼也是順理成章。我爹離世已有十幾年,父親這邊的親戚早已不再走動,事實上,逢年過節若有走動,算是情分,不走動,也是本分。

其實父親過世的第一年,春節還是有些走動的,但這種走動,彼此也只能聊一些廢話,酒桌之上,那些人推杯換盞,也不過各自吹噓一年來賺了多少錢,作為旁聽者,完全學不到任何東西。我年紀雖小,但尚知這種走動只是因為慣性,而非你情我願,大家心知肚明,所謂的家族關係,淡了也就淡了。

目前的一年一見就是”清明上墳“,人世之事不問,但問鬼神之事。這麼多年,類似的事兒我見得也多了,人嘛,就是如此。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