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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後傳,吳用曾因一場疫病差點沒命?宋江盧俊義死磕強敵!

文:都頭鄆哥(作者原創授權)

之前,筆者與大家品讀了《蕩寇志》(《水滸傳》續書,清代俞萬春著)第一百二十一回,在徐槐的指揮下,官軍成功奪取了梁山水泊和頭關,令梁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今天我們繼續品讀《蕩寇志》第一百二十二回“吳用智御鄆城兵,宋江奔命泰安府”,看看後續發展如何。

情節簡介:吳用在新泰病重,幸得安道全前往醫治,吳用才逐漸向好,但安道全卻因為染上寒氣加上自身好色得了病,安道全給自己開了藥服用,短時間內並沒有見好,眾人以為是安道全得病昏聵了,於是請了一位庸醫前來之病,最終庸醫錯誤用藥,安道全一命嗚呼。此時徐槐已經攻打梁山二關,宋江、盧俊義等堅守,無計可施,於是急忙從泰安將吳用請回山寨,吳用看破了後關的官軍是虛張聲勢的,於是主張傾盡全寨之兵攻打頭關,徐槐等形勢危急,但吳用之計卻被徐青娘、汪恭人等料到,官軍假戲真做,大舉攻打梁山後關,吳用等無奈,只好兩頭迎敵,從此與官軍展開了持久戰。期間公孫勝寫信回山,告訴雲天彪攻打泰安,陳希真也準備攻打新泰等地,吳用於是讓宋江去泰安坐鎮,自己和盧俊義守山寨。原來官軍見不能迅速攻克泰安等城池,於是假裝攻打各處,想拖垮疲憊梁山兵馬,宋江明知是計也沒辦法,只得各處奔波。另一邊徐槐圍攻梁山很久,一直等待張叔夜援軍的到來,但卻一直沒有等到,原來此時朝廷發生了一件事。

都頭曰:從一百一十八回吳用得病開始,經過了三四回的過度,吳用在本回終於被安道全治好,但對梁山來說,即使智多星“復生”,覆亡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只不過是時間延後了而已。從吳用汶河之戰落水生病開始,梁山就徹底失去了在外線開啟新局面的機會,而到吳用病癒時,梁山不僅外線再無轉機,就連心腹之地水泊、頭關都被官軍奪去,徹底陷入了內外交困的囧地。不僅如此,小說中作者讓梁山和蔡京、童貫等奸臣勾結,依靠奸臣制衡朝廷,但隨著蔡京等奸臣的相繼倒臺,梁山的這條“外援線”也被徹底斬斷,這就好比一個受了重傷正在打吊瓶的病人,當他的輸液線被割斷後,結果是什麼,想必對每位讀者來說已經不言自明。說到這裡,我們還是先來聊聊本回中出現的典故。

此回出現的典故主要有四個。

第一個典故是安道全為吳用治病,告訴其他人不要把煩心事告訴吳用,吳用無事擾心,倒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範金門在這裡批道【忽用晉文兩句,奇。】“無思無慮,其樂陶陶”兩句出自魏晉詩人劉伶的駢文名篇《酒德頌》,此文以頌酒為名,表達了作者劉伶超脫世俗、蔑視禮法的鮮明態度。範金門所引的兩句正是作者稱讚文中“大人先生”縱情任性,沉醉於酒中,睥睨萬物,不受羈絆的灑脫性格的,在這裡俞萬春用來形容沒有瑣事煩擾的吳用,我們或許可以認為這是《蕩寇志》中吳用最無憂無慮的一段快樂時光。

第二個典故是安道全生病時,有小嘍囉建議去廟裡求神,卻被花榮反駁,吳用道:“也是。但我想天道遠,人道邇。藥籤不必求,可將那過先生與安先生的藥方寫了閘兒,就神前拈卜罷了。”範金門在這裡批道【用子產語,妙。】“天道遠,人道邇”出自《左傳》“昭公十八年”,原句是“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意思是“天道遠離人間,人道則存在於身邊的社會人事之中,可以就近掌握。對於人所難及的事物,如何能知道呢?”,作者在這裡借吳用之口說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安道全病勢危急,不必再去費時間求鬼神,還是採取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治好安道全的病最要緊。

第三個典故是吳用回梁山後,建議傾盡全力攻打頭關,攻到第二日,忽報後山水泊各港火發,官兵已殺入水寨。範金門在這裡批道【山從人面起,雲傍馬頭生。】範金門所引兩句詩出自唐代詩人李白的《送友人入蜀》,原詩為“見說蠶叢路,崎嶇不易行。山從人面起,雲傍馬頭生。芳樹籠秦棧,春流繞蜀城。升沉應已定,不必問君平。”範金門在這裡引用此兩句詩是想突顯官軍出其不意攻打梁山後水泊,藉以襯托徐青娘、汪恭人的足智多謀。

第四個典故是陳希真考慮到梁山泰安、萊蕪、新泰三城聯絡,四面險要,一時本難猝拔,於是建議用春秋伍子胥疲楚之法,各將兵馬派勻,輪替攻擊,令其無一日之安。這裡陳希真所說的伍子胥疲楚之法,是指春秋時期伍子胥率吳國夫差軍隊與楚軍作戰,吳軍採取“彼出則歸,彼歸則出”之法,連續數年間,楚軍大疲,終被吳軍攻入楚都郢。

說完典故,我們再來聊聊本回中和作者創作有關的一件事。我們之前提到過,在《蕩寇志》中,作者俞萬春為了達到與梁山對立,諷刺抹黑梁山的效果,故意讓很多梁山好漢死於原著中自己的強項上,如董平擅用雙槍死於雙槍,武松力氣大死於力盡,凌振善用大炮死於地雷。而梁山上的神醫安道全也沒能逃過這一安排,在本回中,救人無數的安道全自己得了病,本可以自救,但由於梁山眾人的誤解請來了庸醫,並不採用安道全的藥方,最終導致庸醫把神醫治死,這真是天大的諷刺了。範金門在本回回末評中說道:“良醫之子,多死於病,古有是言也。若及身誤於藥,未必有之,有之則自安道全始。然而安道全亦非自誤也,其死也厥有二故:一曰盧醫不自醫,一曰好色之報應耳。”我們之前已經說過,俞萬春晚年行醫為生,但由於他錯誤地將陽克陰的理論用於醫術中,導致兩個兒子均藥不對症英年早逝。清代名醫王士雄曾在《歸硯錄》中記載了俞萬春的事蹟,並對其將扶陽抑陰之旨寓意於醫的觀點給予了否定。在此之後,王士雄還用小字注云:“其(俞萬春)次子極聰俊,善詩畫。患咯血,乃翁專與桂附藥而殞。仲華沒後,《蕩寇志》未脫稿,其長子伯龍茂才與仁和邵循伯茂才續成之,伯龍極肫誠,恪守家傳。患肝胃痛,自服溫補致殆,惜哉!”終俞萬春一生,想必其自己都自信醫術精湛,萬沒有料到,正是其錯誤的醫術害死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小說中俞萬春用多種手法諷刺梁山好漢,卻沒想到現實中天大的諷刺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想來令人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