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平原河網縱橫，蘆葦滿渠。啟海人每年至少要包兩回粽子，立夏一回，端午一回。立夏時節，蘆葉初長成，蘆葦杆子從上到下的葦葉都很嫩，柔韌性好，芬芳撲鼻。立夏節氣，別的地方主要吃帶殼的雞蛋。此地取粽子與雞蛋一樣，都須剝殼才能食用，祈願身體健康，不會疰夏。到了端午，蘆葦葉子漸老，只能用上部的葦葉，但粽子一般做得比立夏節氣多。

江海平原海拔低，土地潮溼，端午節懸掛門楣的菖蒲和艾葉也是極易得到的兩種植物。端午節前，市場上到處香噴噴的，照老規矩，這些成束的菖蒲和艾葉會被懸掛到門柱兩邊。城市樓房找一兩根鋼釘不容易，很多時候，住戶把菖蒲和艾葉束斜靠在門邊，以示禮節到了。

端午節過後，氣溫日升，蚊蟲滋生，毒氣上升，疫病萌發。粽子果腹，菖蒲和艾葉通竅，雄黃防毒，環環相扣，相得益彰。在我的記憶裡，雄黃研磨入酒，不是用來喝的，而是塗擦額頭、脖頸、肚臍、手心和腳心等部位。有的人家還用雄黃酒在孩子的額頭上畫一個“王”字，據說寓意為辟邪防病。

我收到過一個由紫蘇、佩蘭、公丁香、薄荷、金銀花、艾葉、藿香等十來味中草藥研磨成粉製成的香囊，中藥材的名字個個典雅婉約，好似一群妙齡女子列陣出行，所經之地，香風彌野。

端午將近，安安靜靜坐一會兒，細細玩味屈原的愛國情懷，體會一個心懷天下卻無人賞識的人間奇才，既不能挽狂瀾於既倒，又不願同流合汙的孤獨和大悲，也許會更加珍惜當下。（李 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