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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讀】砥礪前行:我們兄弟有四,均以勤懇和相處融洽稱好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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砥礪前行

我們兄弟有四,均以勤懇和相處融洽稱好鄉里。早起,是我們這一代人共有的特點。同時,和其他家庭一樣,病魔又是導致貧困的罪魁禍首,是我們最為恐懼的惡魔。

多年間,先後在遼寧、河南等地高速公路建設工地做電工的老大,兩年前休假在家因高血壓腦幹出血,年近六十猝然長逝。三弟不到兩歲時被山裡人家抱養,右股骨頭脫臼。接回來後缺錢,又限於當時醫療水平,就一直未治癒,老三隻有帶著殘疾在農村勞動和生活至今五十多年。韌性、忍讓、吃苦、勤儉、憨厚等等這些詞彙,似乎和他與生俱來,早已經刻畫在他的臉上,印證在他的肢體,融化在他的血液。我呢,命運多舛,十三歲起患病二十年,讀初中半年不到,就輟學回家,一個未成年的身體和精神早早地給承載上了兩座山一樣的負荷。

上世紀60年代,家裡特別困難,是生產隊多年的缺糧戶。記得那年會計公佈賬目,說家裡歷年欠款為三百多元時,我和老大哭出了聲。在生產隊勞動,開始每人每天只有4分工,每10分工只值五、六毛錢,但是,經過四、五年堅持勞動,家裡終於成了餘糧戶。後來,我開始當記工員、出納員,繼而當會計,老大也當了幾年記工員。十多年裡,我們和三弟仨經常頂烈日、冒風雨挖泥土抹水胡基,未等曬乾又一層層堆疊起來,用塑膠膜或秸稈覆蓋著以防雨水淋溼沖毀,天好時再用人力車拉回去。直到上世紀70年代末,家裡用土坯壘牆、麥草蓋頂,前後翻修過三次住房。

那時,我雖然是被人們勢量了的病人,可我時時都在憧憬著“病樹前頭萬木春”“飛雪迎來春滿園”的好日子。自修珠算、書法、文秘,一有時間就加強語文、歷史、地理等知識學習,我就像擠壓在石縫間的一株小苗木,沒有理由不吮吸透灑而來的陽光雨露。在農村我入了團,入了黨,還參加了一次高考,但此期間幾次都失去了吃“公飯”的機會,嚐盡了辛酸,經受了健康人不可能體會的磨難。幾年前夫妻一併下崗,現雖年近花甲,還不得不找點活幹。

四弟讀書多,愛好廣泛,但他和我們一樣,生長在多事之秋,釀成了急躁、倔強和叛逆的性格,但他從不向挫折低頭,不放棄善思好學的習慣。他從小就懷揣達己濟人的抱負,立有期盼整個家庭走向幸福之路的夙願,並得益多年基層工作砥礪,深諳農村生活、瞭解普通人真正之需盼。因此,他試探著首先攜兄弟們之手引導大家向城市發展,以期徹底改變祖祖輩輩那種單一的勞作方式、狹小的生存空間和灰暗的生活色彩。

寸草春暉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孝與不孝,要經受時間的考驗。

父親的老年綜合症一天天加重。吃飯時,首先要把他拉到飯桌邊坐下,繫上裙子。他勺子拿不穩,邊吃邊撒,大多時候要給他喂著吃。而且,喂著喂著口裡的飯菜或湯水就一噴而出,有時連噴數次,撒的飯桌、衣服上都是。但他胃口還好。

一次,他指著茶几上的蘋果問,那是啥?我們知道他的意思,都笑了。當然,吃水果時,無論蘋果、西瓜都要切割成小塊,用牙籤喂著他吃。他記憶力時好時壞,差的時候,對身邊兒孫說不上名字也對不上人,也不能正確說出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他這種嚴重的記憶錯位,像惡魔一般吞噬著他的思維,他愈來愈迷失在了一片無垠的海域和一片茫茫的沙漠中,與世外和現實一天天切斷著訊號。很多時候,父親是傻了一般愣坐著,半晌一句話不說,還總是吐痰,吐唾液。

上廁所是一件最麻煩的事,每隔一段時間要問他。有時,他剛說沒有,一會兒就有可能糟蹋在褲子裡,這種現象,在他洗臉、刷牙甚或吃飯時都有可能發生。夜間還要陪他睡,定鬧鐘,侍候他……

母親一直臥床不起,腰腿疼痛,大小便同樣困難。每天要給她擦臉、洗腳手、打理弄髒了的衣物。當然,還要定期不定期給她和父親洗頭、洗澡。在天氣適合的時候,用輪椅輪換著推他們下樓,吸收新鮮空氣。就這樣,四弟起早摸黑,相守相伴,在一茶一飯,一擦一洗的悉心照料中,守護著雙病老人。侄子和我雖然也前往照看,但只是一些協助罷了。

從生活環境來說,在西安這裡有暖氣、有熱水,沒有蚊子蒼蠅,上廁所也方便衛生,為父母親安享晚年提供了在老家絕對不可能具備的條件。

讓子女健康成長,是每一個父母天經地義的責任;同時,讓父母安度晚年,作為子女誰也義不容辭、責無旁貸!

永遠美好

每當到四弟家看望父母,就會想起年少時,母親在燈下紡線,我痴迷地在一旁看書的情景。

日復一日,母親總算偶爾能下床,能借力雙柺走路。她雖然高齡,但我們仍計劃著選擇適當時間在西安給她做股骨頭置換手術,讓她真正能夠站立行走!

父親在練習走路時,大多情況下,他不知道舉步。但在上步行梯時,只要攥緊他的手,用力向上拉,他可以一步一臺階,連續爬數層樓,然後,乘電梯下。

一天,我問父親,記不記得新莊糧站?他竟說記得,而且說出了地點。那時,父親的單位冬天有炭火,晚上睡覺被窩是暖暖的。我幾次和老大在星期六下午,步行十幾里路程去父親那裡。父親總是不失時機地給我們講故事,教我們讀書寫字。有時,我也一個人去。一次,他用腳踏車帶著我往城內走,路是下坡,車摔倒了,我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哈哈大笑,父親扶起了車,一臉窘迫,接著也笑了起來。

我更不能忘記四十年前父親曾帶我到西安登大雁塔的情景。以前是他帶著我去,現在我想帶著他去。雖然,我知道幾乎無望,但我仍然一次又一次試圖重啟他的記憶,想象著有一天,他能邁著像上樓梯那樣的步伐,父子倆再實現一次雁塔之旅!

(2012年春寫於西安)

(文/趙俊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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