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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最可愛的老頭兒讀汪曾祺《我的詩》,讀懂人生真諦

暮年汪曾祺

汪曾祺(1920。3。5-1997。5。16)江蘇高郵人,中國當代作家、散文家、戲劇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師從沈從文先生的文學大師,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位純粹的文人,唯一一位銜接現代文學與當代文學的散文大師。

賈平凹說他“是一文狐,修煉老成精”,鸚鵡史航評價他“這世間可愛的老頭兒很多,但可愛成汪曾祺這樣的,卻不常見”,沈從文則總結他“最可愛還是態度,寵辱不驚”。

但收到這麼多讚譽的汪曾祺,卻不是一直一帆風順的,

他3歲喪母,對母親全無印象;

19歲去昆明考試,卻不幸得了一場惡性瘧疾,高燒至四十多度;

24歲時大學還沒能畢業;

26歲時找不到工作,屢屢碰釘子,落魄街頭,一度崩潰;

38歲被錯劃成右派,下放近4年之久,可謂是正值盛年卻遇世事不安。

那時人人都搖頭,怕是過不去了!可沒想到汪曾祺笑道:“過得去便好,過不去,能怎麼著呢?既如此,何不想開些?畢竟生活,是很好玩的。”你看,活著雖苦,他卻懂得給日子加層糖衣。

一句“生活是很好玩的”不知戳中了多少人的心。

汪曾祺畫作

他就讀於西南聯大時,學校每天都有被轟炸的危險,只要“警報”一響,他就摸出一包點心,往松林裡跑,常常能撿到松子吃。聽來雖令人擔心卻是忍俊不禁,哪有這樣好玩的人!他說:“人生如夢,我投入的卻是真情。”

對人生投入真情的汪曾祺特別善於在生活中發現歡樂,發現趣味,發現被宏大的東西所遮蔽的生活日常。他的文章很淡,淡到幾乎讀者在他的文字裡,看不到目的。

他寫的都是關於人間草木、四方食事、天涯遊子、故人往事,可以說是字如其人,沒有華麗的辭藻,就像一碗煮到剛剛好的白粥,小火慢燉,大味至淡。

汪曾祺畫作

他文字中的慢,並不是拖沓,而是悠然從容。作品中的淡,並不是寡淡,而是淡而有味。在夏天我們都切過西瓜,所有人都覺得沒什麼好寫的,但是汪曾祺卻偏偏要專門寫切西瓜這件事。他說:

先將西瓜泡在井裡,撈起後一刀下去,咔嚓有聲,涼氣四溢,連眼睛都是涼的。

一點都不復雜,一點都不戲劇性。但他就是能寫出“涼氣四溢,連眼睛都是涼的”這樣微妙而有趣的感覺。雖然很淡,但卻淡而有味。

汪曾祺畫作

他還經常寫“慢”,是怎麼樣一種慢法呢,是慢中有趣。比如他寫西南聯大時期的“跑警報”,那是抗戰時期,昆明三天兩頭有警報響起,警報一響,全校師生都要逃命。

汪曾祺有一個姓馬的同學,西南聯大警報一響,他就背一壺水,帶點吃的,夾著一卷李商隱的詩,向郊外走去,直到太陽偏西,估計日本飛機不會來了,他才慢慢地回來。

還有一個姓羅的女同學,一有警報,她就洗頭。別人都走了,鍋爐房的熱水沒人用,她就敞開來洗。

汪曾祺畫作

汪曾祺文章的背景,大多是亂世。但他對“亂世”這個大背景,偏偏沒興趣,他對亂世的政治、民生、經濟、教育、醫療、軍事,統統都沒興趣。作為一個文人,他感興趣的,是亂世之中“慢”和“淡“”的生活。

作家凹凸曾說:“我愛讀汪曾祺到了這般情形:長官不待見我的時候,讀兩頁汪曾祺,便感到人家待見不待見有屁用;辣妻欺我的時候,讀兩頁汪曾祺,便心地釋然,任性由她。”

這個老頭悠然地愛著草木歲月,愛著尋常時光。他把生活中的平和、美好、沖淡、詩意的東西寫下來,以一支傳神的筆描繪芸芸眾生,記錄了世人凡間小事。

他享受生活,能夠發現這個世界的美好,感受到這個世界撲面而來的善意。

汪曾祺畫作

讀他的樂趣,只要讀懂他說的“紅黃藍白黑,酸甜苦辣鹹。每個人都帶著一生的歷史,半個月的哀樂,在街上走”是怎麼一回事。以及“”、“家人閒坐,燈火可親”裡平凡的幸福。

無論風雲怎樣變幻,人的日常仍堅不可摧。哪怕炮火連天,吃總要吃,睡總要睡,愛總要愛。該燒香燒香,該生孩子生孩子,該做的事,天打雷劈也得辦。這是他的生活哲學,無論時代和環境多麼糟糕,仍要保持樂觀,從容生活。

汪曾祺畫作

也許你會想問,人活一世,到底值得什麼?汪老的答案就四個字——值得“好好生活”。

汪曾祺業餘愛好是做菜

他說:“人總要呆在一種什麼東西里,沉溺其中。苟有所得,才能證實自己的存在。”也就是說,我們一定要,愛著點什麼。永不消沉沮喪,永遠守護心中熱情和生機,少焦慮,興致盎然,這就是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