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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杭州鎮魂井,想到雍正麻城殺妻案和楊乃武小白菜:哪一個是無辜的?

轟動一時的“杭州保姆縱火案”,現在因為一口“鎮魂井”而再度火熱。

筆者不願意相信林先生搞的那口井是什麼“鎮魂井”,那東西倒很容易讓人想起祥林嫂捐的“門檻”——祥林嫂為什麼要“捐門檻”,看看中學課本里的《祝福》就知道了。

林先生是否無辜,相關人員和睿智的讀者諸君自有公論,筆者是一個文史作者,並不相信怪力亂神那一套,但是仿照孔融的“以今度古想當然”,卻不免從“鎮魂井”想到了“雍正麻城殺妻案”,然後又想到了“楊乃武與小白菜”:塗如松並沒有殺妻,楊乃武和小白菜好像也並不是完全無辜。

雍正麻城殺妻案的起因很簡單,袁枚在《書麻城獄》中用一句話就概括了:

“麻城塗如松,娶楊氏不相中,歸輒不返。如松嗛之而未發也。亡何,塗母病,楊又歸,如松復毆之,楊亡,不知所往。”

據朝廷公佈的資料顯示,塗如松是被人陷害的,陷害他的恰恰是妻子楊氏大美女和小舅子楊五榮。

這樁驚動雍正皇帝的“殺妻大案”,雖然在雍正皇帝的過問下結案了,最後仍有許多謎團未解:楊氏並沒有被丈夫塗如松殺掉,那用來當做證據的女士遺體,又是從哪弄來的?秀才楊同範跟楊氏串通一氣,又怎麼知道作案後會得到鉅額財富?清朝才子袁枚為什麼認為丈夫塗如松有罪而楊同範無辜?

麻城殺妻案被雍正皇帝畫上了一個句號,冤枉的是丈夫塗如松,還是“熱心幫忙”的楊秀才?這樁謎案已經難以查明真相,反正在雍正皇帝的過問下,有兩顆人頭落地了。

比起塗如松和楊秀才,楊乃武與小白菜的事情更是撲朔迷離,到今天也沒有一個標準答案:葛品連死得莫名其妙,這場轟動朝野的驚天巨案,最後居然以“無人作案”告終,倒是參與審理的官員紛紛落馬——舉人楊乃武、小白菜畢秀姑,成了慈禧裁撤湘軍的籌碼,誰殺了葛品連,已經不是太后老佛爺關心的問題了。

綜合《光緒政要》、《光緒朝東華錄》、《翁同龢日記》、《清代野記》、《餘杭大獄記》、《越縵堂日記》等史料,我們可以大致還原出楊乃武小白菜案件的脈絡。

葛畢氏(即小白菜、畢秀姑)是餘杭縣的土娼,素有豔名,平時就和不少男人有密切往來,其中包括包攬詞訟的讀書人楊乃武和餘杭縣令劉錫彤的兒子劉海升:“浙之上虞縣有土娼葛畢氏者,葛品連(蓮)之妻也,豔名噪一時。縣令劉某之子暱焉,邑諸生楊乃武亦暱焉。楊固虎而冠者,邑人皆畏之,劉之子更嫉之。”

畢秀姑和楊乃武、劉海升之間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葛品連卻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在葛品連死掉的前一天, 楊乃武和畢秀姑之間有一番比較有嫌疑的對話,而這番話恰恰被他的情敵劉海升聽到了:

“楊欲娶葛為妾,葛

(葛畢氏,即小白菜,下同)

曰:‘俟爾今科中式則從爾

(等你考中了舉人,就隨你心願)

。”榜發,楊果雋

(中舉)

,謂葛曰:‘今可如願矣。’葛曰:“前言戲之耳,吾有夫在,不能自主也。”楊曰:“是何傷

(那有啥關係)

?”正言間,劉子至,聞楊語,返身去。楊聞有人來,亦去。次日而葛夫中毒死矣。”

葛品連死後口鼻內有痰、血水流出,家人認為死因可疑,於是報官。縣令劉錫彤帶仵作現場勘驗,認定葛品連是中毒身死。於是審問小白菜,刑訊之下供出楊乃武,楊乃武一會兒招供一會兒翻供,一直拖了四年也沒有結案。

在筆者看來,葛品連死得不明不白,楊乃武和小白菜也是不清不白:有錢的舉人楊乃武,和“苦命”的小白菜畢秀姑,絕不僅僅簡單是“先生”與“女徒弟”的關係——清朝畢竟是封建社會,楊乃武熱情地教一位鄰家媳婦寫字,寫完了還一起共進晚餐,這事兒本來就透著詭異。

楊乃武小白菜的案件的影響之大,大到寫進了光緒皇帝的本紀之中,《清史稿·卷二十三·本紀二十三·德宗本紀一》這樣記載:“(光緒三年)

二月壬寅,刑部平反浙江民人葛品連獄,巡撫楊昌濬、侍郎胡瑞瀾褫職,知府以下論罪有差。申諭各省理刑,期情真罪當,毋輕率。

楊昌濬和胡瑞瀾丟了頂戴保住了腦袋,案件涉及的人員,也無一例外受到了責罰,《光緒政要》記載了案件審結情況:仵作(法醫)沈祥誤把“口鼻流血”寫成了“七竅流血”,判處有期徒刑二年;葛品連的母親涉嫌誣告,杖責一百,有期徒刑四年;楊乃武教畢秀姑讀書寫字(鬼知道教學什麼)而不知避嫌,杖責一百,革去舉人身份永遠不予恢復;畢秀蓮與楊乃武同桌同食,不守婦道,杖責八十。

所有人都受到了處罰,誰是謀殺葛品連的兇手呢?不好意思,這個人還真沒找到,葛品連死後為什麼口鼻流血,也沒有人深究,因為深究起來,帝師翁同龢不高興,慈禧太后也要發怒。

就這樣,震驚朝野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件,也被慈禧歪歪扭扭地畫上了一個句號,只是有一個問題我們免不了要刨根問底:楊乃武與小白菜“同桌同食同學”,不合禮法也不合常情,而且這是當年有目共睹並且當事人也承認了的實事,只是將他們杖責一百和八十,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咱們從真偽難辨的“鎮魂井”想到“雍正麻城殺妻案”,再想到“楊乃武與小白菜”,以今度古越好,借古論今也罷,歷史總是有驚人相似的地方,讀者諸君將“保姆縱火案”與清朝兩大奇案聯絡起來考量,會得出怎樣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