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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晚年避居金陵的生活

其實,王安石的晚年生活卻能折射出他對現實政治、倫理道德、人生社會以及個人修養的認識。

王安石自熙寧九年(1076年)十月以使相判江寧府離開都城開封到江南的金陵(今南京市),沿途所見所聞,都是百姓對變法的不滿和怨憤。

到任後,即納節辭去官銜,累表懇求退祿宮觀。他築居舍於白門(亦稱橫塘),此地離城七里,去蔣山(晉代宰相謝安舊居地)亦七里,故有半山之稱。他閒居時,修改《三經新義》,進《字說》,著《洪範傳》,把他一生的學術探討作一集結,用以垂世立教。

除了著書立說外,王安石平日裡亦多與士人、僧道交遊,作文、吟詩,或與友人相互唱和。其所作詩則歸於自然,歸於清寂,頗有悠然見南山之志。平日他亦好出遊訪友,跨一條驢,跟幾個隨從僮僕,遊寺廟,踏青郊野。有時想到要進城,則乘小船,泛湖沿河,緩緩以行,未嘗乘馬坐轎擺出大官的模樣。人們根本想不到一名跨驢或乘船的老人就是昔日權傾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

王安石所居之地,則在城郊之外,四野荒渺,人煙稀少,所居簡便實用,僅能避風雨,又不設圍牆,無高樓大廈的闊氣。元豐末年,王安石得病,還把此宅舍捐獻給寺院(即半山報寧禪寺),所賣田地則施捨給寺院做功德。自己則在城中租屋以居,猶如平民百姓樣地過著平淡的生活。

《北山》詩:“北山輸綠漲橫陂,直塹回塘灩灩時。細數落花因坐久,緩尋芳草得歸遲。”後二句對得很工整,讀起來很自然,“細數”、“緩尋”既烘托了蕭散曠逸、從容不迫的神態,透過細膩的觀察,捕捉生動的意象,以平易的語言表現自己內心的情緒、感受。

《鐘山即事》詩:“澗水無聲繞竹流,竹西花草弄春柔;茅簷相對坐終日,一鳥不鳴山更幽。”

《南浦》詩之一:“南浦隨花去,四周路已迷。暗香無覓處,日落畫橋西。”

《庚申》詩:“水南水北重重柳,山後山前處處梅。未即此身隨物化,年年長趁此時來。”

《後元豐行》:“吳兒蹋歌女起舞,但道快樂無所苦。老翁塹水西南流,楊柳中間杙小舟。乘興欹眠過白下,逢人歡笑得無愁。”

《即事》詩其一:“雲從鐘山起,卻入鐘山去。借問山中人,雲今在何處。”其二:“雲從心中來,還向無心去。無心無處覓,莫覓無心處。”這當是他談禪說空在心靈上的寫照。

其實,在北宋王朝,重文輕武,文人地位很高。王安石自幼聰穎,酷愛讀書,過目不忘,下筆成文。可以說是十足的學霸。年齡稍大後,跟隨父親宦遊各地,接觸現實,體驗民間疾苦。

王安石平時可以說廢寢忘食,衣裳骯髒,鬚髮紛亂,儀表邋遢,王安石的這些“惡習”眾所周知。蘇洵曾經描述王安石說:“衣臣虜之衣,食犬憊之食”,“囚首喪面而談詩書”。

慶曆五年(1045年)三月,韓琦任揚州知府,王安石為籤判,成了韓琦的幕僚。王安石經常通宵達旦地讀書,因此當差的時候時多來不及洗漱裝扮。韓琦以為王安石夜夜尋歡作樂,就勸他不可荒廢讀書。王安石也不辯解,只是說韓公不能知我,後來韓琦才發現王安石非常有才華。

但是,由於保守派的強烈反對,加上用人失誤,變法最後失敗。變法最致命的,其實就是文彥博的一句實在話:為與士大夫治天下,非與百姓治天下。管你王安石這麼變到底為什麼?管你能不能富國強兵?動了我們的利益那就跟你玩命!以這句話說,一輩子“自討苦吃”的王安石,這次選的卻是一條與天下利益集團為敵的孤軍奮戰之路。比起戰國年間的商鞅,明朝年間的張居正,同為改革家,他最壓力山大。

後來司馬光評價王安石:人言安石奸邪,則毀之太過;但不曉事,又執拗耳。當時人們認為王安石:“因他性子執拗,佛菩薩也勸他不轉,人皆呼為‘拗相公’。”

宋代黃庭堅也評價王安石:“餘嘗熟觀其(王安石)風度,真視富貴如浮雲,不溺於財利酒色,一世之偉人也。”當為確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