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寫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詩人，怎麼會在兩個多月後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是很多人想不通的問題。

或許正是因為內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所以他才會對春風的暖，海水的寬廣有著更深的感觸。也或許正是因為自己承受著無法抑制的悲傷，所以他才想用這樣一首詩溫暖別人。所以與其說這首詩是寫給他自己，不如說這是海子送給世人的禮物。

除了這首詩外，很多朋友不愛讀他其它的作品，總覺得或過於憂傷、或過於癲狂。但在筆者看來，無論是《以夢為馬》，還是《亞洲銅》，甚至是那句“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海子都是在用最真實的語言在寫詩。這些語言或許有些灰色，但止於筆端時，都是善意的。

本期筆者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海子自殺前一個月，為他深愛過的4位女子寫的情詩。雖然從內詩的內容上來看，他的內心此時已經崩塌，但他對愛過的人仍然是深情的。讓我們來品一品：

題目的名字叫“四姐妹”，其實就是把這4位女子都寫進同一首詩裡了。詩壇情詩這麼多，4位同時入詩，確實是很少見的。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這4位女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讓海子或多或少受過情傷。

到25歲自殺時，海子從沒有收穫過任何一段完美的愛情。對這4位女子，海子基本上都處於一個單戀的狀態。據他生前好友描述，對其中的某兩位，他應該是表白過的，只是被當場拒絕了。感情的不順利是否就是海子最後悲情離去的原因，我們不得而知。

從詩本身的遣詞及意境來看，寫得是很有水平的，通篇可謂是真摯感人，令人不忍卒讀。全詩可分為4小節，第一節從開篇到“所有的日子都為她們破碎”結束。對愛情，海子是十分執著的，這一點就像他寫詩一樣純粹，荒涼的山崗就是此時詩人內心的無奈。

第二節從“一棵麥子”到“卷冊和神州”結束，在這一節我們看到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孤獨。其實當時海子已經成名了，北大、清華的學子們，幾乎都在讀他的詩。他的這種孤獨是源於內心，是一種愛而不得的落寞。

第三節從“遠方的四姐妹”起句，到“月亮形的山峰”結束。這4位女子在他心裡，仍然是美好的象徵，如命運女神一般的存在。愛而不得的海子，又一次讓我們看到了他善良的一面，他願意用文字去抒寫心中的愛，他的內心沒有恨。

最後一節從“到了二月”到全詩結束。對愛情的美好，海子是沒有懷疑，所以他至死仍渴望它的到來。但海子又是糾結的，他知道這是他的一廂情願，這種矛盾在海子的詩裡經常能看到。最後的落筆同樣很詩意，風、天空、道路3個意象的引入，把整首詩的感情推到了極致。我們彷彿看到一座山崗上，一位無助的年輕人，迷茫地看著遠方。

縱觀這首詩，海子對語言的運用有力是很強的。每一個意象的引入，都是讓人想不到的。麥子、春天的雷、運貨的馬車，這些意象之間似乎都沒有關聯，但融合到一首詩裡時卻並不讓人覺得突兀，這是很難做到的。同時，論意境來說，這首詩也是現代詩中的精品。意象在朦朧和明朗間不斷切換，正如電影中的光影轉換一樣，手法是非常高階的。

令人遺憾的是，這麼高階的現代詩技巧，被用在了一首悲情的作品裡，最後的結果就是讓人不忍卒讀。作為一位教師，筆者平時很少給學生們推薦海子的這類作品，怕這種悲情會影響到他們。

但私以為，待他們長大後，其實應該對這類詩有所涉獵。原因有二：一來，只有瞭解了最深的苦痛，才會更珍惜這世間的一陣春風、一朵野花、一粒麥子，這也正是海子能寫出《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原因。二來，海子是一個純粹的詩人，他的作品裡很少摻雜名與利的東西，讀他的詩能感受到純粹的文字本身給人帶來的觸動，這一點是很少見的。對於這類詩作，大家平時會讀嗎？歡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