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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稱為千古一帝,為何兒子個個都是窩囊廢!

你有沒有一樣東西,是讓你從心底裡感到害怕的?

你可能不懼鬼神,不怕強敵,甚至不怕生死,但是,只要面對著這樣東西,你就不由自主的顫抖,而且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意圖來,只能乖乖的任由它擺佈?

石虎就有這樣一個命門,而他所怕的,就是自己的親叔叔:石勒。

十六國第一狂徒石虎,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但是唯獨對石勒,卻由衷的感到恐懼,因為在他眼裡,石勒簡直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就像一尊神一樣,永遠高高在上,永遠無敵。

只要石勒還在呼吸,石虎就會乖得像只貓一樣,哪怕心裡有再大的怨言,再多的野心,也會自己壓制下來,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所以你可以想像得到,當石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石虎的心理活動有多麼的複雜。

他欣喜若狂,這麼多年來,自己頭上一直有塊陰影,濃得散不開,重的攪不動,無從躲閃,無從反抗,只能任由它將自己整個人籠罩其中,由它擺佈;

他悵然若失,這團陰影,同樣也是他的偶像和目標,自己已經習慣了朝著它指定的方向衝鋒,去征服土地,殺死敵人,自己這一生絕大部分時候的願望,就是得到它的滿意和一句稱讚。

現在,陰影沒有了,以後的一切,都要我自己做主了。

在這種複雜的心理之下,石虎的行為很矛盾。

他第一時間召來了在廣阿“視察蝗災”許久的兒子石邃,這三千鐵騎一進襄國,立即嚇得文武百官四散奔逃。大家都不傻,自石勒病倒以來,石虎的異心簡直就是寫在臉上的,現在鐵騎一來,誰都知道下一步會怎麼樣了,石虎於是抓住了太子石弘,徹底掌握了朝政。

我等了那麼久的權力,終於到手了。

另一方面,當太子戰戰兢兢的來見他,表示自己天性低劣,柔弱不堪,哭著要把皇位讓給他的時候,換來的卻是石虎的勃然大怒:“先帝讓你接位,你如果當不了,天下人自然有公議,現在你讓個什麼位!”

按理來說,這對石虎是一件大好事,他就算為了掩人口實,拒絕接受,也實在用不著發火的。

或許,他是替石勒不值。

我叔叔一世英雄,怎麼卻有你這樣的膿包兒子!

雖然石弘不成器,對石虎而言是一件大好事,但他仍然止不住的怒火沖天,在他心裡,石勒是一尊神一樣的存在,這尊神的兒子卻是如此的不堪,讓他心裡有些空蕩,也有些煩躁。

帶著這樣難以言說的心理,他並沒有廢掉石弘,而是將他推上了皇位。這並不一定是為了做做樣子給各地的石氏舊臣看,因為就在他把持朝政的同時,大批的石氏舊臣已經開始起兵討伐他,看不慣就打,完全不管面子功夫,胡人就是這麼幹脆。

但是,石虎依然留著石弘的皇位,長達兩年之久。

或許,這是他叔叔選定的接班人,不到最後一刻,他仍然願意保留叔叔的這個遺願。

但是,對於其它人,他就沒有這個耐心了。

這頭兇殘的猛虎,將為這些人展示,他是憑什麼敢竊取國家大權的。

憑的就是他能打,僅次於石勒的能打。

被矯詔召回來的石堪,是第一個發難的。

他只是石勒的養子,但對於石勒,卻是忠心不二。或許這是許多非嫡系的通病:因為我不是上級的心腹,所以我必須表現出更多的忠誠,以此來證明我的價值。

石虎也有許多養子,其中不乏生在他家,被他從小養到大的,不過他沒有石勒這樣的魅力和好運,得不到石堪這種型別的養子。

他的養子是生猛型的,最後在中原大地上攪起了滔天巨浪,順便毀滅了他的所有族人。

相比之下,石堪就要單純得多了:你石虎搶了養父的東西,我要幫忙奪回來。

這個剛烈的漢子覺得襄國城內已經被石虎所把持住,沒什麼機會了,要改變局勢,只有從外圍入手,他打算進攻兗州,打下來之後作為根據地,徵召天下石氏舊臣,共同討伐石虎。

這樣做其實非常危險,因為兗州是個大城,防衛森嚴,而石堪自己則沒有多少兵馬,他在襄國城內,石虎當然不會給他留下太多人,此時他能動用的,只有自己的私人精銳衛隊,數量很少。

但是,兗州他不得不去,因為兗州附近的廩丘,駐守著石勒的小兒子石恢,這人當初也接到石虎的徵召令,但他多了個心眼,沒有馬上動身,結果因禍得福,沒有落到石虎的掌中。

現在,只有奪下兗州,奉石恢為盟主,才有足夠的號召力讓天下人起來護國。石堪畢竟不是親兒子,在這種奪位之爭中,他的分量不夠。

於是,他帶著自己這隻小小的隊伍,悄悄地離開了襄國城,一路向東,去攻打兗州。

這簡直就是自殺,兗州城高牆厚,數萬大軍也未必攻得下來,更何況,為了不鬧出大的動靜,他離開襄國的時候,什麼輜重也沒帶,部下全部輕騎上陣。以一支輕騎兵去攻城,沒有任何攻城的專用器械,除非發生奇蹟,否則後果是明擺著的。

石堪,這個忠心不二的猛將,就這麼義無反顧的出發了,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麼命運,但是,他不能什麼都不做。

奇蹟,不是時時都能發生的。

起碼這一次,就沒有奇蹟發生。

石堪毫無意外的沒能攻下兗州,破城無望之後,他又帶著隊伍到了譙城。

如果他要逃命的話,就不應該來這裡,因為譙城離襄國很近,到處都是石虎的人馬。

石堪並不想逃,他仍然在尋找機會,想要扳倒石虎,所以,他向著最危險的地方進發,在這裡,打敗石虎的機會要多一些。

其實,當他向著襄國的方向回師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對此心知肚明。石虎之強,僅次於石勒,如果石勒不復活,後趙沒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

但是,石堪仍然來了。

對於有些人來說,內心有些東西是高於一切的,高於利益,高於立場,甚至高於生死,為了心中的堅持,雖千萬人吾往矣。

石勒不是這樣的人,石虎不是這樣的人,可以說,最後成就大業的,統統不是這樣的人。這種品質,在成王敗寇的亂世中,並沒有什麼益處,還會給自己招來禍患。但是,正是因為這種品質的存在,才讓歷史顯得可愛了許多,不至於滿篇都是冷冰冰的算計和陰暗無比的刀斧。

九月,石虎在譙城抓住了石堪,將他送回襄國,活活燒死。

石堪的進軍兗州也提醒了石虎,外面還有一個石勒的兒子沒有收回來,於是,他再次徵召石恢回襄國。

石恢有心眼,但並沒有勇氣,對於石虎的命令,他不敢違抗,乖乖的回了襄國。可惜,石勒這樣氣吞天地的大英雄,所生的親兒子卻都是窩囊廢,面對敵人舉起的屠刀,連一絲反抗的勇氣都沒有,而是伸過脖子乖乖就戮。反倒是石勒的養子、侄子們,表現出了非凡的勇氣。

石堪之後,宗室石朗、石生,也分別在洛陽和長安起兵,討伐石虎。

對於這兩個人,石虎採取了分而擊之的策略,先從弱的下手。

他親率七萬大軍,進攻洛陽,準備先搞定石朗再說。畢竟洛陽只有一個金墉城可守,而且石朗這個人也沒有什麼軍事才能。

不得不說,石虎不愧是在戰場上打磨幾十年的老兵油子,眼光看得準,手上也打得狠。金墉城這座令人顫抖的堡壘,當年石生鎮守的時候,劉曜的十幾萬大軍都沒能攻下來,現在裡面的人換成石朗,就完全不行了,沒守幾天就全城崩潰,石朗也被石虎捉住。

決定戰爭勝負最主要的因素,果然還是人哪。

此時沒了約束,石虎開始展現出他匪夷所思的殘暴本能。

斬殺敗軍之將,原本沒什麼好說的,但石虎玩得有點過分:他並沒有直接殺人,可能這樣無法滿足他的施暴心理。他殺人也殺得非常有層次感,先是砍下了石朗的雙腳,看著石朗痛得死去活來,然後才砍下了他的頭。

論起來,石朗還是他的親戚,這麼幹,他也下得去手。

不過以後他會證明,越是親戚,他越是喜歡用種種殘暴的手法來加以折磨。

然後,就到了長安的石生了。

這一次,石虎踢到了鐵板。

他沒想到,這個平時悶不吭聲,打仗也喜歡讓敵人先來的人,居然擁有翻他盤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