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第一次遠行

終生難忘的——看火車

作者：李留申

人們說，城市裡的孩子不怕車，大山裡的孩子不怕狼。從這個俗語裡可以說明一些簡單的問題。

司空見慣的事情感覺不到他的任何新奇，彷彿掌握了獨特的規律。

現在的農村和城市的區別與以前大不相同，這一點恐怕是好多人無法理解。

從前農村很少有暢通的公路，崎嶇的山路，高高低低，曲曲彎彎，想通車是萬不可能。解放後透過多次改造，架子車，牛車，馬車可以通行，至於汽車還要受到一定的限制。有幸見到一次汽車，感覺是無比的新奇。

如今的農村，大小汽車、電動車等已經不足為奇。

還有一句話叫做“山裡的路，不論裡”。

比如，你到大山裡詢問，從這裡到某某處有多遠時，或許有人會告訴你多少裡。你怎麼也不會想到，山裡的裡和城市的大不相同。因為山裡的路是要翻越一個又一個山頭，有時盤旋，有時迂迴，高高低低，曲曲彎彎。就算一眼看到了那個山村，也不會馬上趕到。

當然，農村的事情，城裡人感到新鮮，城市的事情，農村人感到新奇，有好多事情沒法說明。

說一句不怕朋友們笑話的事情，我到20多歲了，還沒有見過火車。

我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出遠門，就是因為看火車讓全家人著急。

那年我已經上初中了，假期裡，我順著崎嶇的山路，步行到八里外的一個街道。那裡是鄉鎮，相比我們的家鄉已經是繁華了許多。當時，從市裡通向郊區有一趟鐵路，就是從那個鄉鎮透過。

記得我剛到鎮上，就聽到了火車的鳴笛聲，我順著大路快步向鳴笛的方向跑去。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只是看到了火車的兩道鐵軌，我順著鐵軌向兩個方向觀望，連一個火車尾巴都沒有看到。靜候了片刻，我慢悠悠往回趕。

當我趕到家時，下午已經過去了一半，父母已經派哥哥姐姐外出尋找我。雖說那時已經上了初中，可是沒有出過門的孩子仍然不能單獨出行——父母唯恐孩子丟失。

我笑著說，順著路來回走，怎麼會丟失呢？

其實，在岔路口的時候，我也走來走去，仔細辨認又無法確認，的確是迷失了路徑，但最終我還是找到了家鄉。

這種情況怎麼敢與父母講？說出來只會讓父母更加擔心。

母親說，誰讓你跑那麼遠呢？

我怎麼說呢？當時是因為母親身體不爽，一個人到街上去看病取藥，父親讓我與母親一同前往。

可是……記得翻過一個村莊後，母親看到了我，無論如何要讓我回去。其實，我只是口頭答應，暗暗地跟在母親的後面一直追到街上，看著母親走進小醫院，看著醫生給母親把脈。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火車的鳴叫聲。

終於可以看火車了……

我沒有看到火車，卻讓親人四處尋找。仔細想來，自己真是沒用。

現在，雖說農村的公路修得四通八達，農村的車輛也是川流不息。但是，我彷彿一個路痴，出了家門仍然讓親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