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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的火燒

文|馬海霞

早就知道縣城有家火燒鋪做的火燒非常好吃,味道穩居本地火燒界首位,但營業時間特殊,晚上9點開門,凌晨3點打烊。

鄰居大兵只要上夜班便在朋友圈曬:一個肉火燒、一個素火燒、一碗豆腐腦,10元錢吃得眉眼彎彎。

大兵跟我們普及:火燒皮薄餡多,吃時若不用雙手捧著,餡肯定撒一地。

“雲”吃不過癮,讓大兵給我捎幾個火燒帶回來,他說,只能堂食,不讓帶走。這點倒不是大兵撒謊,我聽好幾個人都說過這個規矩。

這日,單位加班,忙完已是凌晨1點,幾位同事一合計,一腳油門開車開出五里路,吃火燒去。

火燒鋪就一對老夫婦在忙,顧客進門後,自己盛一碗豆腐腦,一邊喝著一邊等火燒出爐。火燒不允許打包帶走,而且顧客一次只能取一個火燒,吃完再排隊等下一爐火燒。

剛出爐的火燒燙手又燙嘴,只能用紙包著,一邊吹熱氣一邊吃。

城市的繁華和擁擠在夜色中褪去,夜風吹散了時間概念,一切都慢了下來,我們有大把的時間慢吃一頓飯,仔細品味一種簡單的美食,味蕾被熨帖得舒舒服服,一種優哉遊哉的愜意在心中慢慢鋪開。

等火燒的間隙,和老夫婦閒聊,問:為何想起將火燒鋪開在深夜?

大媽搶著回答:“還不是老頭子放心不下開夜車的兒子。”

原來,老兩口以前開了家早餐店,兒子是夜班計程車司機。兒子夜裡開車,老兩口擔心兒子的安全,夜裡睡不著,啥時候聽到兒子收車回家了,兩人懸著的那顆心才歸了位。

後來,老兩口一商量,反正睡不著,乾脆把火燒鋪開在深夜,這樣兒子停車等活時還能吃上家裡做的熱火燒。

大媽一開始擔心將早餐改成夜宵,生意會受影響。大爺跟她說不用擔心,他早聽兒子說了,夜裡想找個地方吃頓便宜飯可真夠難的,在小城的路邊攤上炒個菜、擼個串也需要幾十元,再說過了夜裡11點,連這種小攤也打烊了。

果不其然,深夜火燒鋪一開張便顧客盈門,開夜車的計程車司機、下夜班的職工、下晚自習的學生和家長,還有深夜加班的白領,都是火燒鋪的常客。

同事八卦,問:這火燒做得這麼香,肯定有獨門秘方吧?可以開連鎖店,或轉賣技術啊。

大媽笑著說:“哪有什麼秘方?火燒做的是家常味道,自己在家怎麼做,賣給顧客也怎麼做,憑良心做買賣,用最新鮮的菜和肉,乾淨、薄利,大夥才能捧場。”

又問老夫婦,幹嗎不允許顧客打包帶走?

大爺回答:“火燒就得趁熱吃,剛出爐時味道最佳,一旦涼了,味道便寡淡許多。”

大媽忙接過話茬:“我知道我兒子,若來了活兒,半分鐘也不敢耽誤,放下乾糧便握起方向盤。這也是俺家老頭子不讓顧客把火燒打包帶走的原因,只能吃完付款。別光惦記著掙錢,好好吃飯把身體養好了,比啥都強。”

我明白了,把顧客當成家人招待,不讓帶走,只能趁熱吃,是老兩口做火燒的“獨門秘方”,看似呆板迂腐的經商之道卻暗含著家的味道。

正因為有了這種味道,才能將一種簡單的美食做到極致,吸引著大家的味蕾,讓舌尖多了滿足和留戀,才能將“深夜火燒鋪”打造成小城火燒界響噹噹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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