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本情感簿

還記得《駱駝祥子》裡的“小福子”嗎？

那個為了兩個年幼弟弟，甘願出賣身體；為了養活弟弟，就連喜歡她的祥子也不敢接受她，最後只能絕望地自我了結。

生活不會和我們講道理，而那些願意講道理的人，卻又時常缺席，只剩下一些一邊讚美你，一邊又不斷告誡你該如何做事的人。

我們上下五千年的傳統美德，其中有很多，都是需要我們為之終身奉行的準則。像誠實友善、樂於助人、大度包容，很多的道理教我們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甚至教我們以德報怨。

而這其中，還有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以及最近因為《我的姐姐》，而討論的“長姐如母”。

01：“姐姐”本身並非“災難”，但“長姐如母”是

如小福子，還有很多的女孩，也在承受著同樣的壓力。

杭州女孩，父母離異，十幾歲就外出打工。因為要養活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她不堪重負，以至於多次有輕生的念頭。

吃苦是一件從來不用人教的事，唯一讓人覺得難過的，是看不到希望和苦盡甘來的那一天。

我們聽過很多有關於“長姐如母”的各種故事：除了小福子和這個杭州女孩，還有樊勝美，以及無數像電影裡安然這樣的“姐姐”。

姐姐們自帶的母性氣息，好像無論是不是有足夠的能力和條件，都可以代替母親給予弟弟妹妹精神和物質上的滿足。

而當姐姐和弟妹年齡懸殊的情況下，尤其如此。這難免讓很多人，對中年以後還盲目生二胎的人加以詬病，確實是害“姐”不淺。

我記得《流浪地球》裡，有這樣一段話：最初，沒人在意這場災難，這不過是一場山火，一次旱災，一個物種的滅絕，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這場災難和每個人息息相關。

“姐姐”本身，自然不是災難，但“長姐如母”，大多都會演變成一場“災難”。

直到，這種“災難”愈演愈烈，甚至滲透進我們生活的各個角落，我們才終於開始重視，開始反省。

02：不是不能放手，多是不願放手

人總是處於矛盾當中。自我和他人、親密和孤獨、理想和現實、生和死，每一個階段，我們的矛盾都會不一樣。

得知輕生的杭州姑娘被救下的訊息，網友們都在問同一個問題：

她的父母只是離異了，又不是沒了，為什麼三個孩子，要讓一個姐姐承擔？

很多的家庭情況都不同，有的是經濟條件問題，有的則是父母劣跡斑斑，承擔不起為人父母的責任義務。如果道理說不通，她們又不願拿弟弟妹妹的未來做賭注，博一個父母突然間的良心發現，回心轉意，就只能糾結和痛苦中徘徊。

所以，很多姐姐們明知自己可以不管，但在每一次想要“狠心”的時候，腦海裡都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弟、妹們無依無靠的畫面。最後只能一個深呼吸，告訴自己生活還是要繼續，弟、妹們還小。

姐姐的生活越是拮据，越是苦不堪言、就越是更加不希望弟弟妹妹過這種生活。

當很多人討論著姐姐“有無義務”時、討論“該不該放手”時，我們又是否想過，除了輿論和內心譴責這些因素除外，有沒有可能，是姐姐們確實捨不得狠下心“丟下”弟弟妹妹呢？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每個人心裡都一個答案。

但凡弟弟妹妹有人照顧，有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和成長環境，有誰，願意挑起這樣的重擔？

明明是一個女孩最美好的年紀，她們原本該是充滿好奇、去享受生活、去感受這個世界的多姿多彩；她們原本是最浪漫、最多愁善感的年紀，可以放肆地哭、開懷地笑，去感受愛情、去感受愛與被愛。

但，不行，弟弟妹妹沒人照顧，他們會不會有危險、是不是還餓著肚子，這些都需要姐姐去確認。畢竟，倘若不是陷入兩難的境地，何至於輕生呢？

所以，不是“姐姐”們不能丟下弟弟妹妹，而是捨不得、不願這樣，這是血緣，也是身為一個姐姐的天性使然。

03：“長姐如母”，是無數姐姐的未完成“心結”

老家有個“姐姐”，今年已經36歲了，還是沒有嫁人。原因很簡單，她揹著弟弟的房貸，沒人敢輕易接受她。

她總說：弟弟現在的工資不高，維持自己的生活還行，房貸他暫時是負擔不起的，等他工資再高一些，我就放下擔子，讓他自己還。

這句話，她已經講了第3個年頭了。

有個說法，叫“未完成情結”，意思是說，人們在做一件事時，會不自覺地想象完成時的幸福和滿足，所以一旦決定開始做一件事，大機率是不會中途退出的，因為他們想要“完成”這件事。

我們都能感受到“長姐如母”這四個字的分量，不僅是透支了姐姐們的青春，更有一份沉甸甸的愛。

所以，面對這樣的姐姐們，我們不該再一味地指責她們無知、承擔了不屬於自己的責任，而是應該在認可她們付出的基礎之上，再結合她們的實際情況，給出合理的建議和新的生活方式，或者一個相對兩全的辦法。

不然，她們會覺得，明明自己真心的付出了，想盡辦法盡其所能了，為什麼大家反而覺得自己是錯的呢？何必讓姐姐們一邊犧牲自我，一邊又陷入自我懷疑呢？

“長姐如母”這個詞，也可以說，是無數的“姐姐”們用自己的血淚築起的圍城。這座城堅不可摧，讓身處其中的弟弟妹妹有了安全感，但姐姐們也在不知不覺間，給自己套上了枷鎖。

即便明知不對，也始終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說服自己，讓自己坦然地面對。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源於對未知的恐懼和害怕。原因有3點：

①：害怕改變本身，因為我們習慣沿襲一直以來的想法，一旦變化，會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②：恐懼，是我們害怕改變之後，就失去原來所擁有的價值，熟悉的變得陌生，擁有的變得不再擁有。

③：害怕沒有能力去應對這種變化和失去。

我希望每位“姐姐”都可以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害怕的，我們已然是生活中的“巨人”，既然這麼苦和累都可以堅持，那麼不妨試著跳出思維的禁錮，換一種眼光，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以及只需要力所能及，而不是傾盡所有的照顧弟弟和妹妹。

人生還有很多的精彩，等著你們去體驗和經歷，偶有所失才有所得，放下自己擔不起的，擔起自己能承受的。

就像《霸王別姬》裡的那句話：人吶，得自個成全自個。

畢竟，姐姐，不是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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