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大了點小了點

對造物來說無關緊要

如果孤單單地只有一條

那麼稠密猶如宇宙

by 紀廉

之一

燒餅夾裡脊

可能會配上夢想

若是接著捋串

必須和朱老師一起

喋喋不休地喝酒

我不吃豬大腸牛板腸

不吃臭烘烘的豆乾

三家路邊攤已經打烊

吧唧吧唧嘴

智慧重生

然而此刻我們

趴著的木桌

是一種會生鏽的東西

時間大概是那塊油膩的抹布

酒鬼悲傷孤獨地喝著湯

最讓我感興趣的

他是我，還是我是他

之二

趁著時間尚早

我們去黃昏裡散步

人類這種東西

像彗星一樣

必須朝著大海奔去

關鍵必須承認

看樣是我的記憶

出現了一段驚悚的空白

幻聽到前面不遠處的男女

準備馳騁天涯做一對雌雄大盜

那令人顫抖的序幕

之後發現自己

才是陳舊舞臺上的主角

咿咿呀呀一番

煤油燈沉默地生活

之三

成長會傷痕累累

算是男人淳樸的誤解

疤痕不分雌雄

一扇窗紗一百元

一米見方之內

包工包料都是這個價格

發現自己對金錢垂涎欲滴的時候

諸如何不食肉糜之類的疑問

今天彎腰盯著地板磚

爬行的甲殼蟲

多像我蝦米式的換窗紗姿勢

好在夏天已經過去了

囫圇不齊的縫隙

鮮有什麼精靈費力穿行

只有蚊子不厭其煩與我同塌而眠

它無疑已經脫光了衣服

幾千年過去了

蚊子喜歡雕刻的水平不行

你永遠不知道

香水是怎樣騙過每個人

那些貧瘠的念頭反反覆覆

之四

像一隻疲倦的鳥

坐在班車尾部

我想著我比鳥辛苦

至少它累了

可以用翅膀滑翔

冷冰冰地嘲弄這人間世

與它無關的男歡女愛

也與我無關

說不定下一刻

鳥會成為我的盤中餐

它的自由高傲

被加入了許多醬油

小鳥被醃滷出大魚的味道

類似喝了勇闖天涯啤酒

一般就會爛醉如泥

或許鳥的骸骨聚集完整

正會涅槃，某種新的生物

多麼令人豔羨啊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從一輛班車尾部裂變一個新世界

本篇插圖 | Hollis Dunlap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