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近的鞭炮聲，從傍晚到入夜，響在耳邊。歡騰地炸裂開來，那聲音透著快樂，從舊年迎來新春。平常喧鬧的馬路也安靜下來，汽車停在路邊，像是疲累了，悄無聲息的，車身上貼著喜慶吉祥的話兒，紙質光彩照人，很合新年的氣氛。四散開來的鞭炮屑落在上面，帶著自由散漫的快樂。地上，更多的紅碎屑，是鞭炮怒放生命之後的完成使命後的嘆息，大大小小的，長長短短的。

清晨的陽光灑下來，照著這新年的街道，長長短短的問候，質樸的期望，一直都在。

年前走街串巷賣的小販，悠長的叫賣聲中，我最喜歡聽到的是＂豌豆糕來，紅豆糕——＂他們的腕上挎著的籃子，用一塊布蒙著，總透著點神秘。有人攔著詢問，布徐徐被揭開，粗糙的手下，露出豌豆的綠，紅豆的紅，敦敦實實的，一股香甜的味道，繾綣地，舒展著，勾出味蕾的喜悅來。

還記得鄉村裡嘹亮的嗩吶聲嗎？吹著嗩吶的隊伍，跟著看熱鬧的村人，浩浩蕩蕩的……

如今嗩吶聲不多了。更熱鬧的是唱年戲的。現在人很忙，唱戲的是老人，聽戲的也是老人。

站在這樣的戲臺底下，遠遠近近的風吹過，彷彿無數的光陰，來了又去。不覺心生人生如戲之感。沒人看沒人聽，戲，也就到了散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