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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友故事】瘋子與瘋子

高門深院內,一個小小書童正在專心與人對弈,只見對面那人,長鬚撫手頻頻點頭,時而落子如飛,時而長思良久,一局又一局,兩人通宵達旦。

圍觀之人皆昏昏欲睡,睡半響,艱難睜眼,依然見他們廢寢忘食對弈。無奈閉上雙目,腦中不斷念叨,瘋子,瘋子。

人常言,瘋子天才一線間,天才向左瘋子往右,換言之人的成就和專注有關。

(天才瘋子一線之隔)

確實如此啊,個性執著的人,才有專注,而專注又大大提高了成功可能性。

這對忘年交就如此,曾經的棋友,後來一個成了君王,以長壽聞名君王圈,一個成千古名將,以戰無不勝戰績成了傳奇。

這兩人就是南朝梁國的蕭衍和陳慶之。

蕭衍和陳慶之故事,熟悉歷史的都耳熟能詳,而他們結緣,則源自棋盤上那300多空格的方寸之間。

只有愛棋之人才知曉,棋對於人生的重要性,縝密的思維、佈局的前瞻性,決勝時刻的決斷,無一不是成功必備要素。

會弈之人,往往會思會想,思想之間,傳遞的是智慧更是膽略。

(方寸之間見功力)

如未有如此智慧膽略,蕭衍這個文人皇帝,蕭何的二十五世孫,又如何會在公元502年,坐上那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皇位,建立南梁?

中國有句話說的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得道的蕭衍也讓曾經的棋友,哪個書童陳慶之昇天了。

年僅18歲的少年,就被任為主書,狹隘之人往往會竊竊私語,這娃必定是邀寵上位,就如那不堪用之雞犬一樣。

唯有知己者,才知少年才幹,哪個知己者蕭衍。

在非議中上任的陳慶之,並沒絲毫懈怠,也沒得志張狂,而是散盡家財召集士人,與內論道家中,對外盡職盡責,也算公忠體國之士。

從18歲到41歲,經歷20多年宦海沉浮,陳慶之官升到了奉朝請,對於時局甚至政事的看法也多有獨到觀點。

自身也從一個聰慧的棋童,成了可堪大用的幹才,唯一缺的也許就是機會吧?

(琅琊榜原型)

機會是什麼?等天上掉餡餅不會知道,每日兢兢業業未思考也不會知道。

只有持久準備,時刻觀察的人,才懂什麼是機會。

為了機會,陳慶之等待了23年,用棋盤上學會的耐心,做了一次永載史冊的厚積薄發。

公元525年正月,南梁死敵北魏發生叛亂,徐州刺史元法僧造反,卻被北魏平叛軍包圍,預感大勢已去的元法僧,決定獻土投誠南梁。

得知訊息的蕭衍立馬出兵,希望佔據徐州這塊戰略要地。

(徐州叛亂)

思來想去的蕭衍,決定讓自己數十年的棋友陳慶之隨軍出征。雛鷹總要放飛,任起揮灑才華,更何況你已四旬有餘。

長期以文人之身示人的陳慶之終於等來了一個機會,他也不負所望,順利的將被困的元法僧救回。

內應回來了,有了攻打北魏的機會,那就出兵吧。

在救援任務中出彩的陳慶之再次獲得機會,不僅如此,他還有了頭銜:宣猛將軍、文德主帥。

宣者教化,猛者剛烈,文者出塵,德行天下。

蕭衍的殷切期望就在這頭銜中,讓無數人認知到器重也讓陳慶之倍受鼓舞。

跟隨豫章王蕭綜出戰,接管徐州的陳慶之躍馬揚鞭,開啟了人生第一戰。

不甘於徐州丟失的北魏,也派出元延明、元彧率兩萬精兵爭鋒相對。

元延明手下先鋒別將丘大千修築堡壘,阻擋梁軍前進,據險而守本是兵法常態,面對堡壘,唯有兵馬數倍於敵,才有強攻可能。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可初臨戰陣的陳慶之,從未有這兵法定勢思維,反而選擇強攻,只見他匹馬當先親率兩千勁卒,衝向敵人堡壘,一場預期中的慘烈沒有出現,反而是佔據地利的北魏軍,面對梁軍,居然一觸即潰了。

無怪乎《梁書》如此記載:進薄其壘,一鼓便潰

陳慶之用兵迅疾如風的風格,也在那一戰中初次顯露。

初戰告捷的梁軍乘勝出擊,佔據彭城,進而和北魏軍僵持數月餘,誰也沒佔到便宜。

意料之外的事情在525年6月發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線的前敵主帥,豫章王蕭綜,關鍵時刻成了豬隊友,孤身拋棄大軍,投降北魏。

笑話一樣的臨陣投敵,讓梁軍陷入深深被動,遍尋主將不到的梁軍,居然在魏軍處知道主將訊息。

汝豫章王昨夜已來,在我軍中,汝尚何為!”

帥為軍中魂,將為軍中膽,失了魂的梁軍軍心大亂,魏軍抓住機會攻取了之前被梁軍佔據的城池。

一場無差別潰敗中,唯有陳慶之部,安然退回國內。

(何謂名將)

何謂名將:臨危而不亂,潰軍而自保,如此堪為名將。

前線慘敗,並沒有掩蓋陳慶之光輝,反而讓無數人知道了:慶之堪當大任。

戰亂時代,從不缺名將表現機會,北魏雖戰勝了梁國進攻,可國內卻日趨混亂。

公元526年,深受胡太后專權遺毒的北魏發生了一系列動亂,機會來臨,蕭衍當然不含糊。立馬派安西將軍元樹北上壽春,陳慶之拿著蕭衍給的假節,也隨同出征負責軍事指揮。

這一次陳慶之再也沒了豬隊友掣肘,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才幹。

他的答卷近乎滿分。

面對頑強抵抗的北魏豫州刺史李憲李長鈞父子,陳慶之連戰連勝,攻克兩座前敵營壘,數月後,李憲投降。隨後梁軍連克北魏52城。

戰後的陳慶之,也順理成章的獲得了關內侯爵位,甚至有了梁朝第一將名頭。

名譽地位聲望接踵而至,並沒有讓陳慶之迷失心智,因為他的人生,還在繼續,他的戰鬥還在持續。

公元527年,北魏境內出現大規模起義,義軍首領葛榮先陷信都,後圍鄴城。

內部造反不說,朝堂上也變故不斷,曾經的南齊皇室、現在的北魏重臣蕭寶寅,在長安悍然起兵造反,建大齊稱帝了。亂糟糟的北魏,讓梁朝有了必須出兵的理由,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趁你病要你命)

這次梁軍主帥是曹仲宗,而陳慶之依然假節行前敵指揮事,作戰目標北魏渦陽(安徽毫州)城。

面對梁軍,北魏派常山王元昭率十五萬人馬增援渦陽,兩軍在距渦陽城四十里的駝澗相遇。

十餘萬北魏大軍在前,陳慶之毫不畏懼,力排眾議後,親率部下數百人主動出擊,陳慶之的突襲,讓北魏軍措手不及,先鋒失利也讓北魏軍士氣大跌。

隨後的戰役,從突擊戰變成持久戰,雙方為了渦陽城反覆爭奪,持續數百場大小戰役後,北魏援軍驅馳而來。

敵有援軍,戰線焦灼,後方更有敵人修築營壘。

如此狀況,讓梁軍士氣開始動搖,主將曹仲宗居然想到了退卻。

軍心不穩,退卻就是死局,敵人追殺,戰線將就此一潰千里,危機時刻,陳慶之來了,只見他手持皇帝節杖站與大營門口。

慷慨激昂說道:出兵經年,戰鬥無數,耗費錢糧無數,今日汝等不慮勝,反思退。汝等為國出征為假,借行軍之名,行搶掠之實為真。我常聞,置之死地而後生。汝等執意要退,我只好拿陛下密詔,行決斷之權。

主將曹仲宗聽聞,默然無語,手持節杖的陳慶之,就此獲得梁軍全部指揮權。

堵營壘,定信念的陳慶之,讓無數梁軍有了背水一戰的覺悟。

古有霸王,破釜沉舟,今有慶之,仗義持節,所謂世之英雄,也許就是此等人物吧。

當時情況是,梁軍大營和魏軍13座堡壘互相對峙。堡壘不破,則梁軍毫無勝算。

(衝鋒為了活著)

陳慶之面對堅固堡壘,選擇了強攻,在全軍擇敢死精銳,趁夜色掩護,一鼓而下,一夜間如猛虎入山,攻陷敵軍四座堡壘。

長期拉鋸戰的北魏渦陽守軍,早已接近崩潰邊緣,一夜間四壘陷落,深深刺激了渦陽守軍。

渦陽守將王緯開城投降,背水一戰後如約而至的勝利,讓梁軍士氣大振。

一鼓作氣率軍全面攻擊的陳慶之又一次一馬當先,他衝鋒在前,甚至手刃敵將。瘋狂的梁軍,讓北魏軍心驚膽戰,一場無差別攻擊之後,士氣瓦解的北魏軍開始潰敗,進而全軍覆沒。

兵馬器械還有無數魏軍屍體,塞滿淮河河道。

陳慶之也就此一戰近乎封神,喜形於色的梁武帝蕭衍大喜過望。

下詔表彰曰:本非將種,又非豪家,觖望風雲,以至於此。可深思奇略,善克令終。開朱門而待賓,揚聲名於竹帛,豈非大丈夫哉!

如此,算巔峰嗎?沒有,沒有,千軍萬馬避白袍還沒演哦。

渦陽大戰的巨大勝利,讓陳慶之威望日隆,也讓北朝深深震動。

震動後,是奮起還是沉淪,答案是沉淪!

公元528年2月25日,孝明帝暴斃,人皆言胡太后毒殺親子,沸沸揚揚後,胡太后居然另立年僅三歲的元姑娘為帝,一個小女娃在專權的胡太后哪成了皇子。

權欲動人心的胡太后,利慾薰心顛倒黑白,讓朝野震動,也讓野心家出現。

時任肆州刺史的爾朱榮,打著為孝明帝報仇旗號,舉兵叛亂,兵出洛陽。佔據洛陽後,又以報仇為名屠殺北魏宗室上至胡太后下到小皇子在內近兩千餘人,這就是史上著名的:河陰之變。

巨大變故,讓北魏朝野惶惶,無數人南逃梁朝。

(南北朝割據圖)

北海王元顥更是在逃亡梁朝後,乞求梁武帝蕭衍支援自己做北魏皇帝。

絕望的北魏宗室求助死敵梁朝,而梁朝皇帝蕭衍居然答應了,這劇本貌似不對啊。

可是不對的劇本,因為一個對的人而成真。

抱著試探試探意思,蕭衍將率軍出征的人選投像了陳慶之,一隻七千人的小部隊就此跟隨他們的主將,開始了一場傳奇旅程。

常人看來的羊入虎口,讓心裡忐忑的北海王元顥也狐疑不定。

雖然遊疑,但本著有比沒有強的心態,他依然隨著這隻7000人的軍隊出征了!

一到了北魏地界睢陽(河南商丘)南,北海王元顥就迫不及待的稱帝,順帶給了無數不要錢的頭銜給陳慶之。

(我要那頭銜有何用)

如此猴急為哪般。

原來近在咫尺的睢陽城有精兵七萬,至於那領兵主將,也是老熟人,陳慶之出道徐州時打敗的丘大千。

曾經的陳慶之,名不見經傳就打的丘大千抱頭鼠竄,今日陳慶之已然成名。丘大千在傻,也懂要謹慎行事,沒仗著兵多主動出擊,反而在睢陽城外築九連營,只求阻陳慶之北上。七千白袍軍跟隨自己主將,靜立睢陽城下,只等衝鋒號角響起。

兵法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可陳慶之不拘泥兵法,反而決定進攻,敵人十倍與己,他進攻了。如此反常規操作,讓睢陽守將丘大千傻眼。我兵馬是你十倍,都要消停的堅守,你居然進攻,真當我是吉娃娃?

可惜,事實就如此,白袍軍如猛虎,北魏軍似吉娃娃,一邊叫的兇,一邊悶頭啃。

攻堅戰持續短短數小時就結束了。

白袍軍上午進攻,下午四點敵人潰逃,後續就成了打掃戰場時間,一切是如此的順理成章。

(白袍軍出征)

說實話,具體戰況我也想知道,可惜史書皆稀墨如珍,幾字描述後,就完了。

勝利後的陳慶之繼續出擊,下一個對手則是魏徵東將軍元暉業駐守的考城。

兩萬羽林精銳駐守四面環水易守難攻的考城,元暉業自以為固若金湯,更何況兩萬對七千。

如此狀況,陳慶之如何辦?

只見他依然選擇強攻,先令士卒搭浮壘,後渡過護城河,七千人反而吧兩萬人給圍了,圍了不說,一開打就勝了。

浮壘、渡河、強攻、城破、擒帥。

十個字後,魏軍兵敗,大量戰利品也成梁軍補給,光俘獲的戰車就有7000多輛,白袍軍打著打著,全變成了有車一族。

連續兩次大勝,讓白袍軍威名越傳越遠,北進路上魏軍望風而降。

陳慶之一路行軍,到了滎陽城。

哪時的北魏,梟雄爾朱榮也在致力平亂,同樣用七千精騎,先滅了葛榮十多萬義軍,又打敗了長安的蕭寶寅,其它叛亂也在內部肅清,外部壓力下消解。北魏終有機會,穩住陣腳迎戰陳慶之。

滎陽城前,北魏左僕射楊昱率七萬羽林堅守,與此同時大將元天穆也奉朱榮之命馳援滎陽。兩路大軍接力阻擊不說,背後虎牢關,爾朱世隆的一萬人馬,也進駐虎牢關斷陳慶之後路。

北魏全國精銳齊聚滎陽,要將孤軍深入,後援全無的白袍軍一網打盡。

堅城滎陽難克,敵軍援軍如江河疾馳源源不絕,後路還是虎口。

白袍軍精銳開始人心動搖,這時的陳慶之又一次站了出來,開始戰前分析和戰爭動員。

他對所有人道:此戰一路走來,殺敵無數搶掠無數,我們和魏軍早成不死不休死敵,敵人近三十萬,除了決一死戰,絕無活路。這個時候撤退是不可能的,北魏援軍騎兵多,等他們集結起來,我們將毫無勝算,只有在元天穆騎兵到來前,攻下滎陽,才有一線生機,錯過了只有等死,大家跟我一起上。

說完陳慶之帶頭衝鋒,全軍也跟隨而動,開始了絕地進攻。

(破榮陽城)

一輪突擊,浴血奮戰後,陳慶之登上滎陽城頭,生擒守將楊昱。

攻下城池沒多久的陳慶之沒有休息,反而率三千精騎,攻擊剛剛抵達北魏援軍。

剛到滎陽城,原計劃包圍陳慶之的元天穆軍,被反殺的陳慶之三千精騎打的措手不及。

數萬魏軍就這樣被三千人嚇破了膽,進而全線潰敗。

當時被嚇破膽可不止元天穆,駐守虎牢關的爾朱世隆,也成了驚弓之鳥,據守絕世名關的他,居然,居然轉身就棄關逃了。

三路大軍,前後銜接,後路包抄,一場大戰,土崩瓦解。

好吧,如有神助的陳慶之,成北魏軍人眼中不可戰勝的軍神。

士氣一落千里的魏軍帶著孝莊帝,倉皇逃亡河內(河南沁陽),洛陽城中的北魏臣子,一看大勢已去,也都很識趣的臣服了。

(陳慶之)

陳慶之,就這樣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用七千人馬殺穿北魏,讓北海王元顥當上了北魏新君。

140天,七千人,從安徽到洛陽,大小戰鬥無數,奇蹟製造機陳慶之給梁朝一統天下,製造了絕佳機會。

如此雄渾戰績,遍數歷史,唯陳慶之一人。

誰知哪時的梁武帝蕭衍,早已沉迷佛教不可自拔,痛失統一良機。

扶持北海王元顥當上北魏皇帝后的陳慶之,因梁武帝指令未到,依然護衛在元顥身邊。

哪知元顥不算雄主,登上皇位後,專注享樂,對後宮念念不忘。對北方局勢則置之不理,不僅置之不理,還不自量力的要擺脫梁朝束縛。

皇帝不懂事,陳慶之懂啊,他不斷提醒元顥,注意爾朱榮叛軍,不要掉以輕心。

誰知這勸誡不僅成耳邊風,還讓陳慶之被掣肘。

在元延明讒言下,元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疑陳慶之要謀奪北魏社稷,截斷陳慶之和梁朝通訊。隨後繞過陳慶之,向梁武帝蕭衍密奏,說北方大定,為免恐慌,請求梁軍,不要北上支援。

蕭衍一看元顥奏摺,就將準備出征的梁軍援軍截停,讓他們原地待命。

要是這軍隊北上了,這天下一統,估計也就不遠了,可惜的可惜,又一次機會錯過了。

就在陳慶之焦灼無比,渴望援軍時候,爾朱榮已經集結起30萬大軍,準備進攻洛陽。

(梟雄爾朱榮)

形勢開始急轉直下,原本佔盡優勢的陳慶之軍,再沒有了突襲進攻的出其不意效果,反而成了困守堅城的存在。

爾朱榮大軍南下,也讓無數騎牆派官僚,紛紛反水。

如此狀況,陳慶之並沒退縮,反而主動出擊,率白袍軍主力七千渡黃河,駐守中郎城,阻擊爾朱榮大軍。

中郎城堅守戰中,陳慶之又一次創造奇蹟,七千人民阻擋三十萬大軍三日三夜!

持續圍攻下,爾朱榮依然沒有獲勝,戰神威名,也讓爾朱榮軍士氣瓦解人心浮動。

如果不是爾朱榮靈機一動,用天象之說,暗命劉助蠱惑人心,說天象顯示十日河南將定,爾朱榮軍估計也要潰敗。可權宜之計後的爾朱榮依然不敢和陳慶之交鋒,只能偷摸渡河,直抵洛陽。

名義上的北魏皇帝元顥軍,不過烏合之眾,一觸即潰,看著扶不起的皇帝元顥,陳慶之深深嘆了口氣,無奈撤軍。

客軍深入千里,戰無不勝,陳慶之盡力了,奈何援軍沒有,扶持的皇帝又敗了,這仗真沒法打。

陳慶之退軍,不甘心的爾朱榮率軍追擊。

最後陳慶之的人馬沒有敗給爾朱榮,反而在蒿高遇到山洪暴發,一場水漫金山的山洪過後,陳慶之大軍沒了。

七千白袍軍,沒有死在戰場,卻死在歸途,可悲可嘆啊。

(七千人去一人歸)

這個傳奇的軍隊,就此消失,只剩陳慶之孤身一人躲過爾朱榮追殺,輾轉返回南梁!

七千人去,一人歸。

陳慶之面對喜氣洋洋的梁武帝蕭衍,完全打不起精神,即便這個忘年交給了他右衛將軍,永興侯,封邑一千五百戶的厚賞。

傳奇已成過去,日子還要繼續,迴歸梁朝的陳慶之,成了北兗州刺史,後又升都督,負責淮河防務。

鎮守淮河防線多年,戰功不斷,但再也沒有了當年白袍出征,千軍萬馬若等閒的高光時刻。

公元539年10月,年僅56歲的陳慶之闔然長逝,被追封散騎常侍、左衛將軍,諡號武侯。

一代戰神魂歸故國,終於可以陪伴山洪中逝去的白袍軍了。

(你會後悔嗎)

而曾經的棋友梁武帝蕭衍,不知在侯景之亂被殺時會不會後悔,會不會特別懷念。

曾經哪個對弈的小夥伴。

曾經哪個戰無不勝的戰神。

還有曾經兩次錯失的大一統機會。

往事隨風,斯人已去,傳奇如故。

“名軍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