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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齡為什麼72歲才考上貢生?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的生活是怎樣的?

蒲松齡是我國明末清初的一個奇才怪傑。他的代表作品《聊齋志異》被譽為短篇小說的絕唱。在張廷玉的《明史》和趙爾巽的《清史稿》裡都沒有蒲松齡的傳記,只能在一些地方史料裡看到他的蛛絲馬跡。

我國的史學大家郭沫若曾給了他“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木三分”的評價。這麼一個文學界的高手如果放在現在應該進箇中國作家協會,每年都上中國最佳富豪榜應該簡單輕鬆。

可惜他生不逢時,在明亡清興的特殊時期,他72歲才考上貢生,一生都過著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的生活。

一、鯉魚未能躍龍門

蒲松齡,字留仙,號劍臣,山東淄博人。他是中國最優秀的短篇小說家之一,明朝的馮夢龍、凌濛初、20世紀美國的歐亨利、近代的魯迅才有資格和他齊名。

明崇禎十三年,蒲松齡出生于山東淄川。少年的他,在家鄉聽說了很多光怪陸離的故事,這些都融合到了他日後技驚世界的作品《聊齋志異》中。

蒲氏家族自明朝初年開始就是書香門第,科舉一直是世代子弟的指定職業途徑。從他的父親開始,屢試不中,選擇了棄儒經商的道路。清世祖順治十二年,他16歲。他的父親給他選定了一門親事。

那個時候,滿清剛剛入主中原,很多人都在謠傳朝廷要大肆選民間良家黃花閨女到宮裡給韃子皇帝做妃子。大家都不願意,都紛紛把自己的女兒或指婚或成婚。劉國鼎的女兒就這樣成為了蒲松齡的未婚妻。

在他18歲的時候,蒲松齡和劉氏結婚。婚後的他決定努力考取功名,既光大門楣,又實現自己的一腔抱負。次年,他第一次參加童生試,他第一次參加就取得了縣、府、道三試第一的優異成績。

這是鯉魚躍龍門的第一步,沒想到他一生卡在了第一步到第二步長達五十三年之久(童生試、貢生、舉人、進士)。此後,蒲松齡多次參加科舉考試,總是失敗。直到清康熙五十年,他才考取貢生。那個時候,他都72歲了,他剩餘的人生支撐不了他再繼續參加科舉。

二、《聊齋志異》

他在一路寒窗苦讀為科舉做準備的同時,也在做另外一件前無古人的事情。他把家鄉蒐集到的狐鬼故事自己進行藝術加工與整合,創造了一個全新的人·狐·鬼·妖·魔·道的魔幻世界。

清康熙十八年,已經40歲的蒲松齡到西鋪村畢際友家坐館當私塾老師(28歲就做過私塾老師,但當時主要還是以科舉為主)。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有了四個兒子,不得不向生活低頭。他沒有父親經商的能力,只能透過做老師來養家餬口。

同年三月,他完成了自己的短篇狐鬼小說文集,並取名《聊齋志異》。同鄉的縉紳高珩為之作序。聊齋是他自己在家門口建的一個簡陋的茶館,過往的行人只要可以講一個奇聞異事就可以免費喝茶。《聊齋志異》的故事來源大多出於此。

高珩是濟南府淄川的一名縉紳。在明朝崇禎十六年就中了進士,被已經快滅亡明朝政府選為翰林院庶吉士。滿清八旗軍隊進入北京城後,他並沒有被罷黜,反而官職一路升到了天官侍郎。

蒲松齡和高珩有著親戚的關係。高珩把他推介了給了前明同事的兒子畢際友家,讓他教畢氏子弟讀書。《聊齋志異》的原稿大部分都是從畢家寫作的。

高珩在這本書的序中寫道,明末清初“江河日下,人鬼頗同”,蒲松齡借妖精與鬼魂來諷喻現實世界的做法實在高人一等。高珩還將《聊齋志異》的初稿帶到了京城,京城一時都在討論這部書,人人為之震撼: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書?

高珩對《聊齋志異》的成名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寫鬼寫妖刺貪刺虐

《聊齋志異》是我國古代文言短篇小說的一個天花板,自這部書出世以後,基本就再也沒有可以突破的佳作。清朝乾隆年間,紀曉嵐也曾出過《閱微草堂筆記》這樣的奇書,然而與《聊齋》比較的話,還是不免相形見絀。

它不僅在中國文學史上是一朵令人矚目的奇葩,在19世紀以後,更是出現了六十多種外文譯本,在世界文學史上也具有崇高的地位。它表面上寫的是書生、道士、官吏、鬼怪、妖精的奇聞異事,其內容實質是對明末清初社會的二次元展示。

因為蒲松齡本有過人的才華卻因科考昏聵而使自己多次名落孫山,他對科舉制度在明清時期的僵化與腐朽可謂描寫的是一針見血、力透紙背。《聶小倩》是他筆下眾多人物裡很有鮮明特色的一位。

他寫女鬼初次見到寧採臣既有依依不捨的眷戀之心,又有對緣分已盡不再強求的性格實在精彩絕倫。這部作品後來被多次改編為影視作品。其中香港影星張國榮飾演的寧採臣和王祖賢飾演的聶小倩讓人刻骨銘心。蒲松齡的短篇作品單拿一篇出來都可以成為極其優秀的劇本。

清康熙五十二年,陪伴了她五十多年的髮妻劉氏病逝,他悲慟不已。兩年後,他在自己創辦的聊齋裡“倚窗危坐而卒”,時年七十六歲。他終於可以不再飢餓、不再疲憊、不再失意,全心全意地進入他所描繪的魔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