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鷗鳥講故事】

究竟誰是派人西天取經第一人‖老家許昌

文‖鷗鳥

因為小說《西遊記》的影響，唐太宗李世民派玄奘西天取經的故事可謂家喻戶曉。其實，早在東漢時期，就有一位皇帝派了兩名官員去印度取經。不過與唐太宗篤信佛教不同的是，這位皇帝壓根不信佛教，並且還無情打擊信佛的諸侯王。這位皇帝，就是漢明帝。

漢明帝叫劉莊，是東漢光武帝劉秀和皇后陰麗華生的兒子。漢明帝的母親陰麗華去世後，他非常思念母親，晚上老睡不好覺，有一個晚上，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皇帝做夢，自然非同一般，因為這個夢，引發了一系列的歷史事件。

漢明帝夢裡看見一個金人，頭頂有一道白光，一閃一閃地在皇宮裡搖晃著。漢明帝正要開口問金人是誰？從哪裡來？那個金人忽然升到天空，往西去了。漢明帝一驚，夢醒了。睜開眼，只看見蠟臺上的蠟燭在搖曳，似似乎乎就是夢裡的金人。

第二天，漢明帝把這個夢告訴了大臣們。大臣們也老實，都說不知道夢裡的金人是誰，更不知道此夢主吉主兇。最後，還是漢明帝自己為自己圓夢：“我聽說西域有神稱為佛，我夢到的金人是往西去的，可能就是佛。”

這下，大臣們揣摩到聖意了，馬上有一個博士隨聲附和道：“皇上說得對！從前驃騎將軍霍去病攻打匈奴的時候，曾經把匈奴休屠王供奉的金人帶到長安來。據說那個金人就是從天竺傳到休屠國的。武帝把金人安置在甘泉宮，後來經過多年戰亂，那個金人已經不見了，皇上夢見的金人準是天竺來的佛。”連這都知道，博士的學問果然比別人多啊！

博士的這番話果然激起了漢明帝的好奇心，要不怎麼說，很多事都是閒人攛掇成的呢？既然老祖宗都供奉過金人，那朕也不算無事生非了，漢明帝就派了郎中蔡愔和博士秦景前往天竺去拜佛取經。

這倆人還真不辱使命，歷經千山萬水，克服無數困難，終於到了天竺國。只可惜這倆人缺乏炒作意識，沒有寫出一路之上的奇緣巧遇，要不我們又可以多一個版本的《西遊記》看。

天竺國見中國居然萬里迢迢派人來取佛經，表示熱烈歡迎。雖然兩國的語言、文字不同，但好在那時就有了翻譯官這職業，也就能湊合著彼此瞭解個大概意思。

蔡愔和秦景在天竺住了一個時期，天竺有兩位沙門，一個叫攝摩騰，一個叫竺法蘭，由於此二人傾心傳授，兩位漢朝人也懂得了一點佛教的道理。蔡愔和秦景邀請兩位沙門到中國來傳教，他們欣然同意。於是，蔡愔和秦景帶著這兩位沙門，一幅佛像和四十二章佛經踏上了歸程。

至此我們可以看出，西天取經雖然很辛苦艱難，但並不有趣，既沒有蜘蛛精，更沒有女兒國。如來座下的阿難、迦葉也沒有勒索他們的紫金缽盂，更沒有千年老鼉把他們沉到通天河裡。

他們用一匹白馬馱著佛經，順利回到洛陽，在東門外的鴻臚寺受到了招待。

蔡愔和秦景朝見漢明帝，呈上佛像和佛經，引見了兩位遠道而來的沙門。

漢明帝見了佛像，也記不清夢裡看見的是不是這副尊容，隨手翻了翻佛經，一個字也不認識，兩位沙門給他講解了一段，他也聽不明白。

但皇帝就是皇帝，雖然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也要裝出一副很徹悟的樣子，很有風度地點點頭。

佛經取回來了，怎麼辦呢？漢明帝吩咐，就把佛像供奉在鴻臚寺吧，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就請他倆當主持，那匹馱佛經的白馬也養在裡面。從此，鴻臚寺就稱為了白馬寺。

漢明帝很快就忘了這回事，王公大臣們更不相信佛教，白馬寺的香火併不旺盛，常常是門可羅雀。

然而，意外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漢明帝的異母弟弟楚王劉英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派使者來到洛陽，向兩位沙門請教，說最好能夠把佛法傳給他。兩位沙門整天閒得無聊，見生意送上了門，自然樂得做順水人情。兩個沙門就畫了一幅佛像，抄了一章佛經，交給使者，讓他帶給楚王，還教他怎樣供佛，怎樣禮拜，怎樣祈禱。

使者回到楚國，鸚鵡學舌般給楚王劉英做了彙報。楚王劉英就在他的王宮裡迷信上了，每天對著佛像又是燒香又是禱告，嘴裡不停地阿彌陀佛，讓佛祖保佑他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楚王劉英莫名其妙地信上了佛，有人就向漢明帝舉報了。說楚王劉英私造圖文，糾集黨羽，大逆不道，藉著信仰佛教為藉口大搞封建迷信活動，目的只有一個——意欲謀反。

但凡是皇帝，最怕的就是“謀反”二字。漢明帝接到舉報後，高度重視，立即派人調查。最後，漢明帝下了結論，楚王劉英確實存在謀反的情形，下令嚴辦。劉英一看沒了活路，只好自殺。信佛把命都搭上了，這也太不值得了。

楚王劉英一案，牽涉到很多人，幾千人被殺。後來還是馬皇后出來說了句公道話，漢明帝這才下了道詔書，大赦天下，楚王的案子總算告個段落。

本來當時的儒生們對於把鴻臚寺改為白馬寺供奉佛像就有意見，現在果然出了楚王劉英信奉佛教謀反的案子，就聯合給漢明帝上書，讓他還是學學老祖宗，“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漢明帝本就不信佛教，於是順水推舟就在南宮辦了一所貴族學校，讓貴族子弟們學習儒家經典。一切歸於平靜，皆大歡喜。

至於漢明帝心不在焉引進來的佛教，經此一劫，更是雪上加霜了。

【作者簡介】彭春嶺，筆名“鷗鳥”，許昌市鄢陵縣人，河南省作協會員，現供職於許昌市魏都區政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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