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開的時節,總免不了躲進一個叫徽州的夢裡。
撐一把油紙傘,慢悠悠地,
從如黛的遠山,闖入一片金黃的花海,那裡屋舍儼然,土地平曠;
那裡良田美池,粉牆黛瓦;
在天青雨色裡,在小橋流水邊,尋得一個山水田園裡的歸處。
春天北方沙塵大,不如就到徽州去吧。
沒去過徽州的人,大概在夢裡見過,
那裡高低錯落的馬頭牆,處處流水到人家……
生活在徽州的人,醒來便是仙境,縱情碧翠煙波裡,身在粉牆黛瓦中。
站在粉牆黛瓦下,水面如鏡,水波不驚,
拱橋上的你我依然是那個你我,
徽州,也依然是那個煙雨如夢的人間。
漢字“徽”字,寓意美好。
將其拆開,裡面有人,有山,有文,
或許從有了名字那一刻開始,
它就註定了是一個山水田園裡的歸處。
漫步徽州村中,隨處可見民宅、祠堂、牌坊。
村民們在此居住、祭祀、參拜,聆聽祖先的召喚,感受家庭的溫暖。
民宅是家之所在,尋常日子裡,家人閒坐,燈火可親。
徽州的美,是在天色晴朗之日或煙雨朦朧之時。
踏上那片如水般溫潤、如詩般寫意的土地,
凝望那片從水墨畫中走出的徽派建築。
徽州的美,其實遠不是素白的一張紙。
當你單看一座建築,
只覺一黑一白、一實一虛、一陰一陽,極簡之美滲透其間。
春天好像特別眷戀徽州,
當賞花的熱潮悄然而至,徽州的第一份“鮮味”就醞釀而生。
桃花流水鱖魚肥。這條鱖魚,不香且臭。
有外地人來吃嘗過後,對徽州菜留下這麼一句評語“嚴重好色,輕度腐敗”。
可徽州人就貪戀這一口濃郁的滋味。
徽州人的春鮮,還在那一口春筍。
古時,徽州人離開家鄉,出外做生意或考取功名,
家人總是會準備好問政山的筍和臘肉一起,給離家的遊子。
遊子會在離家的烏篷船上,升起小火爐,將筍和臘肉一起燉煮,
待到家鄉漸行漸遠,再喝上一碗。
陳曉卿曾說:人在旅途,多有漂泊的自戀情結。
兩箸菜,頓感人生無著,幾杯酒,嚥下變成了旅愁。
美食,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相逢。可只要煙火依舊,風味長存。
1987年,徽州更名為黃山。
黃山也很好,奇松怪石雲海,
但終不及“徽州”二字優雅有底蘊。
更名後,我們的徽州記憶、徽州情結將從何處尋找?
牆頭馬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徽州,煙雨裡的徽州,魂牽夢縈的徽州。
鱖魚也該醃製好了吧!毛豆腐也可以下鍋了;
那幅煙雲奇岫的畫還要再添幾筆……
春天了,我要回到徽州去,要做的事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