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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是人頭蛇身的女媧月神,為何在漢代社會普遍追求長生思想?

漢代,社會普遍追求長生思想,長生不死、羽化昇仙的思想盛行,嫦娥逐漸演變成為得到不死之藥的月神。但在衍變中,女媧月神陰性的含義、人頭蛇身的神形象依然在嫦娥身上保留下來。

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的帛畫構圖中:月中蟾蜍口含靈芝,月亮下方人獸合體的嫦娥著寬袖長襦,側身仰面向上,雙手上舉,向著月亮飛翔。

出土於南陽西關漢畫像石墓的嫦娥奔月圖中:畫面左上方有一輪圓月,月中俯臥一隻伸張四肢的蟾蜍。

月像右側的嫦娥人頭蛇身,頭梳高髻,身著寬袖長襦,身後長尾上飾有倒鉤狀細短羽毛,面向月輪,雙臂挺直前拱,抵住圓月外沿作升騰狀,周圍雲氣繚繞,飾有大小不等的九星。

畫面構圖豐滿,勾勒用線工細,富於彈性的圓弧線較多,使形象飽滿圓潤,運動感強,飄然飛昇之形神躍然。

漢代嫦娥奔月圖式的發展有兩大趨勢:一是神話文字的不斷豐富及影象學系統的初步雛形形成,二是構圖模式和層次的逐漸完善及對影象隱含意蘊的日益重視。

這時期嫦娥影象以長生及靈魂轉換為主題,構圖系統中主要有玉兔、蟾蜍、靈芝、三珠樹、玉勝等要素,特點是對稱性和主要人物的正面性,正面的如西王母、側面搗藥的玉兔、體形碩大的蟾蜍幾乎是這一時期這類影象的固定模式。這些影象因素最終組合成了嫦娥奔月的典範圖式。

嫦娥奔月圖式的產生與演變與其神話的產生及演變息息相關,隨著各個影象因素內涵意蘊的不斷演變,新的圖形主題不斷產生,成為古人對美好生命的追求與祈求長生平安宗教情感的象徵。

戰國至兩漢神仙思想的興起與神仙信仰的樹立,為嫦娥奔月神話的仙話化提供了契機,使得吞服不死之藥而飛昇入月的仙化嫦娥形象得以初步確立。

魏晉唐宋時期道教盛行,作為信仰物件的神仙譜系逐漸完善。這一時期嫦娥躋身道教的仙譜序列,而且被尊奉為月神,又稱太陰星君,其形象上因宗教需求及仙化意蘊的漸變而發生了重大變化。

據《太上洞真五星秘受經》記載:“其真君,戴星冠,躡朱履,衣素紗之衣,手執玉簡,懸七星金劍,垂白玉環佩。”素紗罩體,體現了蕭肅、沉靜的陰性品質;朱履裹足,則因色彩的強烈對比使嫦娥形象生動、鮮活起來,展現了月神的陰柔之美。而戴星冠、執玉簡、懸金劍、垂環佩則是典型的道徒裝扮,至此經典的人頭蛇身圖式不復存在。

特別是唐宋時期,道教加快了世俗化的腳步,嫦娥形象隨著道教的發展而漸漸褪去神聖、高貴的宗教仙衫,進入月仙世俗化過程,這一變化使嫦娥的仙女形象基本上確定下來,嫦娥奔月圖式流傳至今。

作為廣寒宮女王,嫦娥要教授月宮中的仙官神吏為仙之法,同時管理著山嶽湖海的嫦娥仙力也廣泛涉及人間。

身為至陰月仙,嫦娥掌控著凡人的禍福命運,因此與俗世發生了直接的聯絡,對其恭敬地瞻拜、虔誠地信仰成為人們的精神支點,嫦娥就此在眾生中確立了極高的威望。

所以明清以後至民國,嫦娥奔月神話的解讀出現了通俗化、人文化特徵。此時其形象在繼承唐宋基本圖式的基礎上,嫦娥形象與時代及神話文字的演變相適應,人文化特徵越加顯著。

五四運動以後這一神話文字出現世俗化、平民化趨勢,嫦娥的形象也隨之略有改變。

古代的蟾蜍是人們敬仰膜拜的生物,而在現代審美文化中蟾蜍難登大雅之堂,然而美麗的嫦娥最初卻是由一隻蟾蜍演變而來,我們漸漸地將美女嫦娥世代相傳,遺忘了嫦娥的另一身份是蟾蜍。

在歷史的發展中,嫦娥這一神話人物扮演了眾多角色,是中國古代神話體系中的百變之仙。

作為民族文化表達方式之一的審美文化,不可避免的受該民族特定時代生產方式、生活方式、信仰方式、思維方式等諸多因素的影響,對嫦娥形象的審美文化闡釋正是在這些因素共同作用下的結果。

探索嫦娥這一神話人物形象生成及演變的脈絡,仔細梳理其發展軌跡,才能更好地瞭解其中的文化意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