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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中的秦瓊與單雄信徐茂功是仇敵,他跟誰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寧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瓦崗一爐香。這是江湖中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但是看這篇文章的讀者諸君都是喜歡文史的,所以都知道這句話的兩個前提都站不住腳:劉備關羽張飛並沒有在桃園結義,瓦崗英雄也沒有一起燒香拜關二爺——他們分道揚鑣,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細看《舊唐書》、《新唐書》以及唐朝史官及凌煙閣功臣後裔寫的《隋唐嘉話》和《酉陽雜俎》,我們就會發現秦瓊根本不可能跟單雄信徐茂功成為朋友,要說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或許還能從史料中找到依據。

看正史和唐人筆記,我們就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不管是李淵還是李世民要殺單雄信,出面營救的只能是徐茂功(李勣、李世勣、徐世勣、徐懋功,為了簡便起見,我們稱之為徐茂功),而絕不可能是秦瓊和程咬金,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道不同不相為謀。

熟讀新舊兩唐書的讀者都知道,世代高官之後秦瓊不可能當鐧賣馬,家世顯赫的程咬金更不會去販私鹽。

正史中給秦瓊母親送禮的不是單雄信等南七北六十三省江湖豪傑,而是隋朝名將來護兒,送的也不是壽禮而是贐儀:“叔寶喪母,護兒遣使吊之,軍吏怪曰:‘士卒死亡及遭喪者多矣,將軍未嘗降問,獨吊叔寶何也?’答曰:‘此人勇悍,加有志節,必當自取富貴,豈得以卑賤處之?’”

來護兒的評價是極其準確的,秦瓊之所以能被“上開府儀同大將軍”來護兒另眼相看,說明他不僅武藝超群,而且人品貴重,天生一種凜然正氣。

秦瓊在二十多歲就升任隋朝正六品建節尉,這個級別,比程咬金的岳父還高——程咬金的岳父是東阿縣縣令孫陸兒的掌上明珠,兩家結親,也是門當戶對:程咬金之父程婁是濟州大中正(有人說相當於濟州中院院長,不知對否),還有一說是隋朝濟州大都督(使持節瀛州諸軍事、瀛州刺史,是唐朝因程咬金之功追贈的)。

不管怎麼說,程咬金都是高官之後,他後來能娶清河崔氏的女兒為續絃,也證明了程家的顯赫——魏晉南北朝乃至隋唐,都十分講究門當戶對,清河崔氏是當時第一等門閥世家。

程咬金是不可能賣私鹽,也不可能劫皇綱的,他的第一份工作是東阿縣民團司令,是專門打盜賊的:

“少驍勇,善用馬槊。大業末,聚徒數百,共保鄉里,以備他盜。”

秦瓊與程咬金雖然沒有義結金蘭,但卻終生不離不棄,不管是一起打盜賊,還是短暫依附瓦崗李密、大鄭王世充,直到陣前投唐,兩人都寸步不離:

“知節謂秦叔寶曰:‘世充器度淺狹,而多妄語,好為咒誓,乃巫師老嫗耳,豈是撥亂主乎?’叔寶薄世充之多詐,因其出抗官軍,至於九曲,與程咬金、吳黑闥、牛進達等數十騎西馳百許步,下馬拜世充曰:‘雖蒙殊禮,不能仰事,請從此辭。’”

秦瓊和程咬金陣前倒戈,單雄信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跟隨,從那時起,他們在瓦崗軍那點交情,算是一筆勾銷了——單雄信後來跟隨王世充投降李世民,王世充遇赦單雄信被殺,正被李淵敬為天神的秦瓊出面作保,那是一保一個準兒的,但是秦程二人一言不發,只有徐茂功豁出身家性命力保:

“勣表稱其武藝絕倫,若收之於合死之中,必大感恩,堪為國家盡命,請以官爵贖之。高祖不許,臨將就戮,勣對之號慟,割股肉以啖之。”

徐茂功割肉食友,是因為他跟單雄信是出身相似而跟秦瓊程咬金不是一路人:

“李勣,曹州離狐人也,大業末,韋城人翟讓聚眾為盜,勣往從之,時年十七;單雄信者,曹州人也,翟讓與之友善,少驍健,尤能馬上用槍,密軍號為飛將。”

徐茂功與單雄信的祖上都沒做過官,而且都是翟讓的起家班底,更重要的一點,是秦瓊與程咬金同鄉,徐茂功與單雄信同鄉,這四個人曾分成兩個陣營以命相搏,秦瓊的老上級齊郡通守、河南道討捕黜陟大使張須陀,就是被李密帶著徐茂功等人擊殺的:

“密與讓

(翟讓)

及徐世勣、王伯當合軍圍之,須陀潰圍出;左右不能盡出,須陀躍馬復入救之,來往數四,遂戰死。所部兵晝夜號哭,數日不止,叔寶以餘眾附裴仁基

(時為隋朝光祿大夫、河南道討捕大使)

。”

看了秦瓊、程咬金、單雄信、徐茂功的履歷,我們就知道秦瓊是不可能營救單雄信,不但不能營救單雄信,就是李世民想殺徐茂功,他們也會樂見其成:這等於是為張須陀報仇了!

秦瓊和程咬金不救單雄信,是理所當然,徐茂功救單雄信,也是有情有義,在隋唐亂世,要結交一個真正的朋友,並不比尋找恐龍化石容易。

秦瓊能被所有人器重、尊重,並不是他無原則的義氣,而是他心懷天下蒼生,有所必為有所不為的明智抉擇,他跟程咬金和羅士信可能成為生死兄弟,跟單雄信和徐茂功,則可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讓他去營救單雄信,又有多大成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