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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婦人流落街頭,漁夫心善送她盤纏,婦人說小心你的妻子

宋朝時,廉州漁夫鄭義靠採珠為生。小夥子是個孤兒,母親早亡,父親原是當地有名的採珠人,一手“撥流辯珠”的本領被人稱絕。然而採珠本是高危營生,常在河邊走,終究要溼鞋。

鄭義七歲那年,父親下海採珠時繩子斷裂,失蹤十天後被衝上岸,供其呼吸的軟皮已然破裂,人自然也早已死去。父親撒手而去,只留下尚是孩童的鄭義,在海邊撿拾漲潮之物艱難生存。

由於在海邊長大,自然養成了好水性,十八歲時,小夥子正式入海採珠,算是撿起了父親曾經幹過的營生。

何為採珠?也就是潛入海中採珍珠,錫環空管罩住口鼻,後面連線有少量空氣的軟皮可供短暫呼吸。後背拴繩,提著籃子潛入海中,尋找孕育珍珠之蚌。一旦感覺閉氣到達極限,便拉動後背繩索,示意看管繩索之人拉動。

而同時,要巧妙利用軟皮中有限的空氣,達到平安上岸的目的。

但此法粗劣,需配合巧妙而有默契,看管繩索之人需分辨清是海浪推動繩索,還是採珠人拉動繩索。而採珠人則需要明白自己的閉氣極限,也有人貪圖多尋找而來不及上岸,這是一項風險極高的行當,有太多好水性之人因此命喪海中。

此項營生,全看運氣。有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採到好珠,有人第一次下海就得遇奇珍。

鄭義小時候便聽父親講海底辯珠,雖然尚沒掌握撥流辯珠之技,但終究比別人知道得要多一些。

故,小夥子入海第五次便採得五分螺河走珠,放置盤中,滾動不休,此為一等上品。賣得了極好的價格。

有此錢財,媒婆開始上門提親,但鄭義心中一直對白玉兒有意。

白玉兒是誰?其父白郊原本是外地流浪而來,當年被鄭義父親收留在廉州落腳紮根,娶妻生女。

他這個名字有些不倫不類,事實上他原名叫白蛟,因為被鄭義父親收留後負責拉繩,叫此名字怕衝撞海中之蛟,故改成了郊。

採珠是高危行業,拉繩之人特別重要,一般都是父子和夫妻,長時間磨合後養成默契,不會因為貪婪而放繩不拉,就算是判斷失誤而誤拉,因為關係親密,也不會產生矛盾。

但鄭義父親沒有妻子,鄭義當時還小,無法拉動繩索,只能和白郊搭夥。

經過幾年磨合,白郊成為了一個出色的拉繩人,但從來沒有下過海。鄭義父親出事當天,拉動繩索之人就是白郊,他感覺繩索多時不動,伸手去拉卻拉了個空,這才發現繩索從中間斷裂。

鄭義父親死去,白郊悲痛欲絕,當鄭義父親從海中被衝出後,他親自發喪,也算是全了當年被收留之恩。

此後數年,他對鄭義照顧有加,如若不然,憑著他一個七歲的孩子,斷然無法僅靠海中衝出之物生存下來。

白郊無子,唯有一女,名喚白玉兒,出落得健康漂亮,脾氣火爆,行事果斷。她比鄭義大一歲,小時候經常欺負鄭義,失去父親後,鄭義一度陷入自卑絕望狀態無法自拔。

是白玉兒讓他重新燃起了對生的希望,從那時候起,鄭義便十分依賴白玉兒,漸漸長大後,更是種下了對白玉兒的愛戀之情。只是之前窮困,他一直不敢將此事挑明。

白玉兒冰雪聰明,知道鄭義對自己有情,而她本人跟鄭義從小青梅竹馬,自然也有意。鄭義不說,她脾氣再怎麼火爆也不能直接先說,兩個年輕人一直等著這層紙被捅破。

如今鄭義有了一筆錢財,他決定把這件事說清楚。

本來他還帶著忐忑,因為白郊當年被他父親收留時一無所有,可人家多年經營,現在的生活非常好。而他鄭義家的生活非常不好,白玉兒漂亮可人,白郊能答應嗎?白玉兒能答應嗎?

他的忐忑很快便被打消,他是先跟白玉兒說的,白玉兒兩隻大眼一橫,伸手點他眉頭:“我當你一直憋著不準備說呢,還算是個男子漢,我答應你了。”

鄭義聽得直髮呆,這就答應了?

人家白玉兒比他懂事早,姑娘家心思細膩,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白玉兒答應了,還得跟白郊說,相比較起來,他面對白郊反倒比面對白玉兒要自然得多,因為他心裡跟白郊親近。父親去世後,白郊對他時有照顧。外人眼裡,白郊是有有情有義之人,報當年鄭父收留之恩。而在鄭義眼裡,白郊就等於是自己另外一個父親,他出海採珠,拉繩人也是白郊。

當他到了白郊面前,將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後,白郊哈哈大笑:“你這孩子,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之前為什麼不敢說?是怕沒錢我不答應?你白伯如果是貪圖錢財之人,又豈會照顧你?我答應了!”

鄭義驚喜交加,馬上跪倒在白郊面前,鄭重說道:“鄭義父親早早去世,幸得白伯照顧,使鄭義順利長大。玉兒嫁過來後,鄭義便是白伯兒子,我會好好對她,也會好好對你們。”

白郊和妻子樂壞了:“那還叫白伯?”

鄭義羞得低頭,改口叫了岳父。

如此,鄭義和白玉兒順利完婚。

完婚後,鄭義開始讓白玉兒給自己拉繩,白玉兒之前也跟著母親給父親拉過繩,但不經常,兩人需要磨合。

在磨合期間,鄭義也不打算能採到珠,多是潛入海中後便拉繩,反覆鍛鍊白玉兒辨別海浪和人拉的區別。

幾月之後,白玉兒基本掌握,但還是時有拉錯。

只要有拉錯的時候,那便是不行,因為這關係到鄭義的性命,如果不該拉時而拉,那便什麼也採不到,如果該拉而不拉,那便會危及到鄭義性命,半點也不能馬虎。

鄭義倒也不是太擔心,因為他水性極好,閉氣時間長,危急時也能夠逃生。

女兒和女婿為了新生活而努力,白郊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磨合時他也會跟女兒一起,教她一些技巧,同時也曉以利害。一旦鄭義入水,就是將自己性命交給了白玉兒,需要萬無一失。

採珠運氣佔了七成,沒有人能次次採出一等上品珠,那樣就真正發財了。鄭義也是同樣,自從上次採出一等上品珠後,他好久都沒有再採到好珠,多是一些破碎之璣,能夠出售,但堪堪夠生活。

饒是如此,小夫妻對生活極為滿意,新婚不久,夫妻恩愛,就算撈不出大貨,但心中甜蜜,自不待言。

完婚半年之後,白玉兒顯懷,拉繩需要出力,如今妻子有孕在身,自然不能再拉繩。而白郊也經常外出,沒有人知道他幹嘛去了,鄭義也不好意思一直找岳父幫忙。故,他都是冒險獨自下海,小心加上閉氣時間長,倒也沒出過事。

當然了,收穫也不會好,因為他需要計算出自己閉氣和上浮的時間,在下面尋找的時間就大大縮短。

這一天,他又獨自下海,白玉兒做了一些好吃的讓鄭義帶上,千叮嚀萬囑咐,到了海邊,把東西吃下再下海。到了海底,萬萬不能起貪婪之心,能採則採,不能採便上浮,萬萬不可因為貪婪耽誤了上浮時間。待到父親外出回來,再進行長時間採摘。

婦人嘮叨,皆是關心,鄭義豈能不懂這個?故,他也不煩,一直點頭表示答應,這才在白玉兒的注視下出發而去。

由於海邊可撿拾的東西多,漸漸便有人在此聚集,離海岸不遠處的地方,做小生意者頗多,非常熱鬧。尚沒到海邊,鄭義便看到不遠處有一群人,這些人圍在一起,似乎在觀看什麼。

這群人是在圍觀一個婦人,此婦人渾身溼透,眼神茫然,但身上衣服料子看著卻有些華貴。

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好奇,也圍攏過去,就聽婦人正在向眾人討要吃食:“諸位,給點吃的吧,以後必還。”

眾人鬨堂大笑,此等言語聽多了,又有誰會真正來還?看婦人風韻猶存,這些人不但不給吃食,反而還張嘴打趣,說得婦人低頭臉紅,不敢跟眾人對視。

鄭義看得大為不忍,真是豈有此理!此婦人看穿著不像是受苦人家,不知道為何落了難,有了困難,能張嘴討要吃食,說明她已經餓極。而且這類人大多自尊心強,可討要不成,還被人打趣,對她來說極為難堪。

他分開眾人,蹲在了婦人面前,掏出身上吃食遞過去,婦人接過去後細細咀嚼。

眾人一看挺沒趣的,當下便一鬨而散,只剩下鄭義和婦人兩個。

這些吃食本是白玉兒為鄭義所備,下海是個費力氣的活,如今他把吃食給了婦人,自己就需要餓肚子。

“夫人為何會流落至此?”

聽他發問,婦人眼中有淚流出,望著大海久久不語。鄭義想了一下,這婦人定是在海中遭遇了意外,只是不知道她為何會逃上岸。當然了,她如果是在海上出意外,就不可能是一個人,而如今她一個人上岸,同行的人多半遭遇了危險。

既然人家不想說,鄭義也不便再多問,起身便走。

雖然把吃食給了婦人,但鄭義沒有受太大影響,他年輕,扛得住餓。只是下海一無所獲讓他不悅,等到徹底失望時,天已經半下午,他起身迴轉。

到了家中,發現岳父白郊也在。

白郊剛剛外出回來,這是來看望女兒和女婿,他還買來了不少東西,讓鄭義感動又尷尬。自己沒給岳父岳母買東西,反而讓岳父破費。

白郊似乎明白他的尷尬,主動替他解圍:“我這是買給女兒的,不是給你的,哈哈!”

鄭義嘿嘿一笑,白玉兒已經準備好了一些酒菜,讓他們翁婿二人坐下吃酒。至於鄭義出海並沒有採到珠的事,白玉兒根本不在意,這本是一項憑運氣的營生,自己不能責怪丈夫。

翁婿二人吃完喝罷,白郊臨走時說自己這段時間不會外出,如果再行採珠,可以讓他去拉繩。

其實自從完婚後,鄭義不願意讓岳父給自己拉繩,不是不相信岳父,而是他會感覺不好意思。採珠人當然重要,可拉繩人同樣重要,非親近人不能搭成此夥計。

岳父給他拉繩,採出珠來怎麼分?

可如今妻子不方便,除了岳父幫忙,他還能相信誰?

次日天亮,他買了一些禮品去岳父家,將東西送過去出來時,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此人影遠遠看著他,見他也注意到了自己,此人轉身就走。

鄭義十分好奇,因為他看出那個人影像是昨天自己送吃食的婦人。此婦人海上遭遇意外,原以為她已經離開,沒料到竟然還在?她剛才是在窺視自己?

他邊疑惑邊向家走,快到家時,他無意轉頭,竟又瞥見婦人在後面跟著他。他恍然大悟,暗暗怪自己粗心大意。

他想到了婦人定是想回家而沒有盤纏,之所以一直跟著自己,是想要向自己討要一些盤纏。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啞然失笑,自己剛才竟還懷疑婦人跟著自己是有什麼意圖,此時想明白,他怪自己疑神疑鬼。

不過,雖然想到了婦人意圖,他也沒有聲張,而是進門而去。到了家中,他讓白玉兒拿出一些錢財來,白玉兒對他極為放心,也不問要錢幹什麼用便給了他。

他拿著錢沒走正門,而是越牆而過,他要給婦人一個驚喜。

從牆上跳過去,悄悄繞到了婦人身後,看到婦人正躲在一張晾曬的漁網後面打量自己家。

他站在婦人身後冷不丁說道:“夫人是有難無處說吧?”

婦人嚇了一跳,轉身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將身上錢拿出,婦人一臉吃驚和不解。

“夫人是想回家而不能吧?這些錢你拿著當盤纏用,也不用想著還,此處偏僻,如果遠,就不要再來了。”

婦人這才明白他的意圖,他將錢交給發呆的婦人手中,自己轉身就走,邊走邊說:“拿了錢趕緊走吧。”

看著他迴轉家中,婦人將手中之錢裝在身上,開始邊走邊向路邊的人閒聊,她是在打聽一些事,比如鄭義是誰,娶的娘子是誰。反正就是打聽鄭義的家庭關係。

大家都十分熱情,也當是說閒話,將鄭義的情況告訴了婦人,婦人聽得頻頻點頭,也不知道懷著何種目的。

鄭義自小閒不住,總想幹點什麼,如今妻子懷有身孕,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有孩子,家中開銷會相應增加,不勞動怎麼能行呢?不能一直在家守著妻子閒坐,溫柔鄉雖好,可不能就此不出來,趁著岳父在家可以拉繩,該再一次入海了。

而且他這次打算得好,定要採到好珠,因為這此有拉繩人,他不用分心,只管專心在海底尋珠便成,如果這樣還採不到好珠,只能說運氣和實力雙雙不濟。

將打算告訴白玉兒後,白玉兒點頭答應,既然這次父親要去拉繩,她也要去。

鄭義一聽急眼了,娘子顯懷,怎能去海上吹風?況且小船在海上擺盪,她怕是會嘔吐。

白玉兒聽得直翻白眼,她哪裡有那麼嬌貴?自小便在海邊長大,乘船豈會嘔吐?她只在家裡煩,想要出去轉轉,海上是個不錯的選擇。她去了不幹活,拉繩有父親,採珠有鄭義,她就是坐在船上玩耍。

鄭義沒有辦法,不想讓娘子不悅,只能同意下來。

兩口子商量好,他還要去通知岳父,不料到了半路,卻被婦人攔下。

這婦人竟還沒有離開?鄭義非常疑惑看著婦人,不知道她意欲何為。

“公子可是要入海採珠?”

見鄭義點頭,婦人又說道:“小心你的岳父,小心你家妻子!”

鄭義聽得勃然大怒,這婦人說話沒頭沒尾,真是豈有此理,岳父和娘子俱是自己最親近之人,小心什麼?

婦人也不多說,見他憤怒,轉身便離開。

鄭義沒往心裡去,通知岳父後,這次的採珠便正式開始。

採珠不是在海邊,拉繩也不是在岸上。他們需要乘小船到達某個地方,採珠人從船上下海潛入,而拉繩人則是在船上看管繩子。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珠池”並不在海岸邊,形成珠池需要條件,多是一些海底暗礁多且形成半閉環的地方。這對經常在海邊生活的鄭義和白郊他們都不是難題,加上他們原本也有固定的採珠地。所以,很快便來到了地點。

白玉兒小心幫鄭義將錫環戴在臉上,又將軟皮縛結實,將繩子檢查再檢查,這才禱告並且放他入海。

海水混沌,亂流叢生,沒有撥流辯珠的本領,多數時候都是白瞎。

今天鄭義運氣不錯,第一次下潛便找到一隻碩大蚌殼,撬開後,發現裡面躺著一枚巨大珍珠,此珠圓潤,是走珠無疑,而看個頭,其價值不敢想象。

他趕緊拉動繩子,上面的白郊將他拉出去,他高興得要喊時,發現白玉兒已經睡著。懷有身孕,常會疲累,海水晃動小船,她犯困也是正常。

興奮的鄭義只好小心又興奮將走珠拿出,白郊看得兩眼發直。

“哈哈,運氣太好了,這下發財了!”

聽了鄭義的話,白郊連連點頭說道:“今天運氣好,不如再行採珠,萬一還有呢?”

鄭義一聽深以為然,他也不知道什麼叫累,馬上讓岳父給自己將軟皮再綁上,又一次跳進海中。

到了海底,尋找一陣未果,他覺得閉氣時間到達極限,身手欲要拉動繩子時,突然一陣亂流湧來,他的身子竟然隨之被捲走。他驚駭拉動繩子,這才發現繩子早已經斷裂。

趕緊吸軟皮中之氣,這才發現軟皮中盡是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破裂。

他驚慌失措上浮,可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此種情況,只覺得肚腹之中火辣,閉氣已經是極限狀態的他明白,一旦自己開始吸氣,那便會大量灌入海水。海水冰涼,自己必死無疑。

長久以來的閉氣起到了作用,咬著牙上浮,好不容易到達海面,卻發現海面上不知道何時起了風,小船也不知去向。

岳父呢?妻子呢?他們到哪裡去了?他正欲開口大喊,腦子中突然想到了婦人的話,她讓自己小心岳父,還讓自己小心妻子,難道那婦人知道什麼?這繩子斷得異常,難道是岳父和妻子所為?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鄭義不敢向這上面想,如果真是這樣,他的心得碎掉。

可是,船呢?他們人呢?繩子又為何會斷?

人在絕境中會爆發無窮的力量,傷心欲絕又忐忑不安的鄭義開始奮力向岸邊遊。他在海邊長大,自然會辨別方向,一腔憤慨之下,竟然成功到達岸邊,只是天色已黑,而且距離他入海的地方有很長一段距離。

其實,採珠人一旦離水,便需要用燒熱的動物皮蓋在身上取暖,這是因為海水太過冰冷,如果不用此法保暖,極有可能凍死。

但此時的鄭義不覺得寒冷,繩子斷得太過異常,而且軟皮竟然也破裂,他由此想到了父親當年的死,幾乎一模一樣,這讓他不寒而慄。

思來想去,他決定先不回家,他要暗中看看妻子是何反應。

趁著夜色到了家門前,只聽裡面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白玉兒喊著他的名字,哭得讓人心疼,一邊還有岳父和岳母的相勸聲。

妻子的哭聲不像是假裝出來的,那婦人所說豈不是胡說八道?也許繩子斷裂只是意外?況且當時玉兒正在睡覺。

想到這裡,他便欲進去,但突見幾個人鬼鬼祟祟到了門前,探頭向裡面看。他趕緊躲在暗處打量這些人,全都不認識,他們打量自己家幹什麼?

便在此時,岳父走了出來,跟這幾個人嘀咕,由於離得並不近,鄭義只聽到一等上品珠什麼的。那幾個人點頭,隨著他一起而去。

鄭義目瞪口呆,難道就因為那顆珠子?岳父起了貪心?要跟這幫人做買賣?

眼見岳父和那幫人走遠,他撒腿就要跟上去,不料卻被人在暗中拉住,拉著他的竟是那名婦人,身邊還跟著數名官差。

這是怎麼回事?官差沒時間向他說明情況,而是快速制定了一個計劃。

鄭義趕到岳父家門前,岳父膝下只有白玉兒一個女兒,現在岳母也在自己家中,此處就他一個人。

鄭義進入院子,聽到岳父正在和幾個人交談,由於是在自己家中,他的聲音很大:“這是用命換來的,一定不能賤賣。”

那幫人跟他爭辯一陣後算是同意下來,開門欲走時,發現了門口站著的鄭義。

鄭義突然出現,那幫人很是吃驚,白郊也非常吃驚,不知所措看著他。

鄭義沒有進屋,而是站到了院子中,白郊則讓那幫人將他圍在中間。

面對鄭義不可置信的目光,白郊嘆了口氣,臉上有些許尷尬。

“是你將繩子割斷的吧?”

聽了鄭義的話,白郊還是嘆氣:“既然沒死,何必說出來?這麼多人,你還能活成嗎?”

鄭義聽得渾身哆嗦,白郊如此說,便是承認了是他所為。

“就為了那顆珠子?那當年我爹死是怎麼回事?跟你也有關?”

白郊似在回憶,最終點了下頭:“沒錯,是我所為。他不該在撈出一等上品珠後還要下海,給了我機會,你看著那顆珠子也會心動。”

鄭義如遭雷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能相信白郊會幹出這樣的事:“一等上品珠,一等上品珠!就為了一顆珠子,你是天下第一狼心狗肺之人。你當年流落至此,是我爹收留了你,要不然你得餓死,可是你怎麼對他的?如今你貪婪再起,竟想讓我也死在海中,我是你女兒的丈夫,她肚子裡有我的孩子,你想讓她們怎麼活?”

白郊被說得惱羞成怒,臉色一沉就欲要讓那幫人上,但外面卻突然闖進來一幫官差,他們正是跟隨著鄭義而來,並且制定了讓鄭義先引出白郊話的計劃。

白郊和同夥束手就擒,事情也真相大白。白郊原本就是個流竄的盜匪,他沒有辦法才流落到廉州,被鄭義父親收留後娶妻在此落腳。鄭義父親撈出上等一品珠後,又要下海再撈,拉繩的白郊起了貪心,將軟皮破壞,又將繩子割斷,使鄭義父親死於海中。

他則因此而發財,發了財後,他通知了以前的兄弟過來,時不時出海劫掠。至於他對鄭義的照顧,不過是一時的良心發現,將女兒嫁給鄭義,同樣也是為了以後撈出好珠而佔有。

那名婦人則是在海上被他們劫掠,同行之人都被殺死,她卻跳入海中逃過一命,被推到岸邊,又被鄭義所救。婦人剛烈,想要找出劫掠之人,所以並沒有離開這裡。

她看到白郊後就認了出來,但看到他和救自己的小夥子在一起,婦人打聽清楚了兩人關係。這也是婦人為何要讓鄭義小心岳父小心妻子的原因,婦人以為白玉兒和父親是一夥的。

這次撈珠,鄭義又得一等上品珠,貪婪佔據了白郊腦海,他又故伎重施,並且對女兒謊稱繩子斷掉,鄭義已經不見。白玉兒睡覺,對他所為一無所知,只能用哭來發洩。

這幫人慾要將珠子賣出,而婦人確定了劫掠之人就是白郊,就報了官,一直盯著他,這也是為什麼鄭義在自己家門前碰到官差的原因。

有了他,使白郊自己說出了所作所為,再想不認也沒有辦法。

白郊和同夥都被帶走,他們惡事作盡,等待他們必定是嚴懲。只是白郊被帶走時祈求鄭義,不要讓白玉兒和妻子知道他被抓的事,要不然鄭義以後如何面對她們?

鄭義點頭同意,他死裡逃生,白玉兒驚喜交加,抱著他死不鬆手。

而白郊同時不見,白玉兒和母親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鄭義說自己也不知道。

終其一生,鄭義都沒有告訴妻子和岳母真相,同時,他也再沒有入海採珠,而是安心做起了漁民,和白玉兒平安到老。

諸位,鄭家兩代人採珠,並且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本事,那便是撥流辯珠。這是好事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這樣能夠撈到好珠,可同時這也是禍事,如果沒有此等本事,鄭義父親便不會橫死。

連同鄭義也差點因此而死。

他心中善良,先給落難婦人吃食,又給落難婦人盤纏,這才有了婦人對他的提醒,可惜他不以為然,平白遭遇大禍。

白郊躲過一時,絕躲不過一世,因為他太過貪婪和無情。故,這一切看似註定,不過是貪婪所帶來的必然結果。

白郊是個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為人狠辣,對救命恩人下狠手,貪婪上頭,對女婿也不手軟。此等人又怎麼會安然終老?他的結局其實早已經註定,只是他不願意面對罷了!

鄭義最終放棄採珠,是他看到了其中的危險和帶來的悲劇。但是,錯的是什麼呢?黑嫂認為是某些人內心揮之不去的貪婪,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