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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琬:沒有私心的豫州牧,身體力行成為天下表率

眼見漢祚將盡,宗室重臣劉焉奏請漢靈帝重開州牧制度,“選清名重臣以為牧伯,鎮安方夏”。為朝廷驅馳是假,割據避難是真,劉焉只不過是借州牧的由頭遠走高飛。漢靈帝最早設定的三位州牧中,除了益州牧劉焉和幽州牧劉虞外,黃琬以黨錮名士的身份鎖定了豫州牧,其政績成為天下表率,沒有私心的他如何扶大漢之將傾?

一、名士之後,不墮先賢

要論出身,黃琬不比當時有著“四世三公”這麼響亮名聲的汝南袁氏和弘農楊氏差。黃琬的曾祖黃香早年便名揚京師,號曰“天下無雙,江夏黃香”,拜尚書令;祖父黃瓊更是歷任司空、太僕、司徒、太尉等職,還敢以帝師的身份和風頭正盛的大將軍梁冀掰手腕,“有師傅之義,連在三司,不阿權貴”;若不是黃琬的父親早逝,想必也會有一番作為吧。黃琬完美繼承了先祖的優良基因:少年聰慧,還不願意做關係戶。黃琬和祖父一樣,託病拒絕了朝廷的任命,聰慧善辯的他面對司空盛允的刁難,能夠不懼對方的身份說出“蠻夷猾夏,責在司空”的話,拂袖而去,絲毫不給這個擔任過大鴻臚、司空和司徒的重臣半分薄面。

在朝廷入職後,黃琬逐步升任為五官中郎將,因為職務需要來往,他遇到了一位亦師亦友的人物——光祿勳陳蕃。陳蕃是東漢有名的賢臣,與竇武、劉淑合稱“三君”,以“大丈夫當掃除天下”為己任。漢室早已腐朽,陳蕃雖然身陷囹圄,卻不畏強暴,與專政的外戚爭鬥,同擅權的宦官相抗,“以敢為敢言相尚”。在這樣一位“面君直言,不避生死”的忠臣的影響下,黃琬與陳蕃一同革除舊制,努力肅清朝堂上的淤泥,選舉哪些真正有才能的人為朝廷所用。那時,光祿勳有選拔人才的重要任務,然而時過境遷,飛揚跋扈的權貴子弟能夠憑藉家世背景平步青雲,那些有真才實學的貧寒人家卻無人問津。為了改變這樣的現狀,黃琬和陳蕃在選舉官吏中不講家世背景,不偏袒權貴,唯才是舉,哪怕被中傷罷官,二人的信念都未曾動搖。

二、黨錮之禍,復起州牧

第一次黨錮之禍的導火索是名士李膺的“結黨”行為,因黨錮之禍,黃琬被雪藏了數十年之久。時任司隸校尉的李膺斬殺了殘忍貪鄙的野王縣長張朔,張朔的官小,但支援他作威作福的是宦官張讓,這位也是重量級人物,得到漢桓帝的寵信不說,還能讓漢靈帝說出“張常侍是我公”的話來,可見勢力之大。在宦官的唆使下,漢桓帝下令逮捕了數百名名士,黃琬因為昔日的剛正不阿而被誣陷為“朋黨”之一,遭到禁錮近二十年。當然,黃琬的好朋友陳蕃也由於多次上書漢桓帝要求釋放被捕的李膺和黃琬等人,被藉口辟召不力免職。

光和七年(184),東漢王朝烽煙四起,先有太平道首領張角發起黃巾起義,後有北宮伯玉、張純等人在涼州、幽州等地叛亂。在太尉楊賜的推薦下,黃琬重新回到中樞,歷任青州刺史、少府、太僕等職,並於中平五年(188),擔任豫州牧。為了鎮壓農民起義,漢靈帝再設州牧一職,負責一州的軍政大權,成為地方的實際掌權者,而且豫州作為東漢十三州的中心,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要是黃琬敢大逆不道,隔壁就是洛陽,改朝換代也不是沒有機會。不過黃琬沒有抓住這樣的機會,他以雷霆手段討平了豫州境內揭竿而起的黃巾餘孽和趁機造反的盜賊,並且憑藉天下第一的政績被賜爵關內侯。

三、隻手難擎,以死報國

黃琬對漢室的忠心天地可鑑,所以當董卓挾天子來詔時,明知此行兇多吉少,黃琬還是放棄了兵權,答應了入朝為司徒。董卓和手下雖然是好戰善殺之輩,但得勢後的董卓卻對世家重臣們禮遇有加,經過殺一批,壓一批,捧一批後,黃琬遷任太尉,進封陽泉鄉侯。初平元年(190),關東義軍起兵,董卓在懼怕之下意圖遷都長安,黃琬與司徒楊彪力勸,但董卓不聽。不依不饒的黃琬在退朝後繼續據理力爭,“大業既定,豈宜妄有遷動,以虧四海之望?”人們生怕董卓在盛怒之下殺了黃琬,但黃琬絲毫不懼。

黃琬和楊彪勸諫無果被免職,後來又復起為光祿大夫,到達長安後,黃琬更是被董卓任命為司隸校尉。然而在見識到董卓與其黨羽在遷都時的暴行——“悉燒宮廟官府居家,二百里內無復孑遺”後,黃琬再也沒有恢復官身的喜悅,雖然忌憚董卓手上的軍隊,但他還是加入了王允等人的反董大計,共同策劃誅殺了董卓。權勢能夠讓人忘記初心,誅殺董卓未滿一年,頭號功臣王允和呂布反目,加上董卓的舊部李傕和郭汜等人迅速攻破長安,黃琬在這場變化迅速的宮廷鬥爭中喪命,時年五十二歲。

AA漢靈帝所置的三位州牧中,拋開動機不純的劉焉不說,劉虞和黃琬都負起了一州之牧的重責。黃琬歷仕桓、靈二帝,眼睜睜看著帝國走向末路,不是他不想扶大漢之將傾,在他前面的還有名頭更響的李膺、陳蕃等人,他們都沒辦法叫醒不願醒來的二帝,有著治亂之才的黃琬只能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來粉飾太平。與董卓虛與委蛇的黃琬最終不再選擇為虎作倀,死於叛亂者之手,“嶷然鼎輔,克壯其猷,誅除元惡,以死報國,不負漢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