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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挨凍,慘遭訛詐,被潑尿糞,賈瑞為何依舊對王熙鳳充滿幻想?

要問金陵十二釵中誰長得最俊俏,或許大家能列出十二個答案來。可是,如果要問大觀園裡哪位婦人最狠,很多人都會首推王熙鳳。說起王熙鳳的狠,自然有講不完的故事,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她巧設相思局,活生生地折磨死了小叔子賈瑞。

癩蛤蟆賈瑞,屢遭天鵝戲耍

論輩分,賈瑞要稱王熙鳳一聲嫂嫂。可是,論身份、才學和人品,賈瑞則算得上十足的癩蛤蟆了。賈瑞是賈府義學塾賈代儒的長孫,自幼便失去了父母,跟著祖父長大。可是,儘管賈代儒管教嚴苛,但賈瑞不僅學無所長,肚子裡反倒裝滿了男盜女娼。

如果賈瑞沒有對王熙鳳起色心,他或許還能繼續做個碌碌無為的紈絝子弟,終日遊手好閒地混日子。可是,這賈瑞偏偏不自量力,不僅沒嚐到天鵝肉的滋味,反倒活生生被王熙鳳給戲耍死了。說起此事,倒也令人哭笑不得。

在《紅樓夢》第十二回中,曹雪芹可謂將賈瑞的嘴臉刻畫得淋漓盡致。這一回中,一開篇便講起了賈瑞對王熙鳳的垂涎。按書中描述:“賈瑞見鳳姐如此打扮,亦發酥倒。”讀到“酥倒”二字,著實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如果賈瑞僅僅停留在“酥倒”的層面,或許也不至於被戲耍得連命都沒了。這王熙鳳見賈瑞色膽包天,如此不敬,便已暗中發了狠。明知賈瑞已六神無主,王熙鳳偏偏對賈瑞一連誇讚,尤其強調這位小叔子用情專一、十個裡也挑不出一個來。結果——“賈瑞聽了喜的抓耳撓腮。”

見賈瑞上鉤後,王熙鳳開始了對他的一番戲耍。開始,王熙鳳讓賈瑞晚上來西邊穿堂等她,可她不僅爽約,還命人將兩頭的門關死,弄得賈瑞在寒冬臘月白白凍了一晚。

賈瑞熬到天亮,趁機溜出去後,卻又不敢向祖父袒露實情,反倒被痛揍了一頓。不過,被戲耍後的賈瑞依然痴迷不悟,竟再次上了王熙鳳的當。

這一次,王熙鳳可算是下了毒手。在王熙鳳的安排下,賈蓉、賈薔兩人捉了賈瑞,要挾他寫下了欠賬的文契,又哄騙著賈瑞在寒冬裡蹲著。結果,戰戰兢兢的賈瑞,被潑了一桶的尿糞。經過這麼一折騰,原本意氣風發的賈瑞,就此沉淪了。

賈瑞明知被王熙鳳戲耍,為何還迷得抓耳撓腮?

一連兩次遭罪,賈瑞自然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可即便如此,這位痴心的漢子,還是對王熙鳳痴迷不忘:

(賈瑞)一面到了自己房中更衣洗濯,心下方想到是鳳姐頑他,因此發一回恨,再想想鳳姐的模樣兒,又恨不得一時摟在懷內,一夜竟不曾閤眼。——《紅樓夢》第十二回

先是在寒冬臘月裡白白凍了一晚,後是被賈蓉、賈薔打了秋風,緊接著還被潑了一身的尿糞。可即便如此,賈瑞也是僅僅“發一回恨”,隨著又恨不得將王熙鳳摟在懷內了。讀到此處,腦海裡又不禁浮現出了賈瑞那扎耳撓腮的模樣。

賈瑞明知被王熙鳳戲耍,卻依然迷得抓耳撓腮,自然與王熙鳳那俊俏的模樣有關。在《紅樓夢》中,王熙鳳可是個美人坯子,不僅人長得俊俏,性格也爽朗。試想,當這樣一位美人,對血氣方剛的賈瑞施展出美人計,該會是何種風情?

作為一個二十來歲的人,既尚未娶親,家中祖父看管的又嚴,一旦嚐到了與女人“打情罵俏”的滋味,便自然就深陷其中而難以自拔了。在賈瑞看了,王熙鳳雖然戲耍他,但卻也是種“俏皮”,像是沒有惡意的“調情”,自然也就更急的抓耳撓腮、寢食難安了。

賈瑞被王熙鳳迷得酥倒,賈璉為何與嬌妻同床異夢呢?

王熙鳳與賈璉之間的關係,可謂既複雜,又矛盾。作為年輕的夫妻,他們有如膠似漆的時候,恨不得抓緊一切時機行周公之禮,但這對看似恩愛的夫妻,卻又各自心懷鬼胎,處處提防著對方,可謂同床異夢。

精明、幹練、俊俏、潑辣,王熙鳳身上這些標籤,可謂是彙集了各種女性的特質。可是,與賈瑞不同,賈璉並沒有多麼珍視王熙鳳,甚至稱其為夜叉星,後來更是對王熙鳳視的病情漠不關心,根本沒有顯露出什麼夫妻情義。

賈璉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甚至連賈母都痛斥其“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或許,用一句俗語來概括賈璉的心理最為合適不過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仔細想來,賈璉對王熙鳳的“不來電”,還真不僅僅是由於這一心理。

與賈瑞不同,賈璉是王熙鳳的枕邊人,自然對王熙鳳更為了解。正因如此,賈璉才開始漸漸厭惡王熙鳳。在王熙鳳身上,除了自恃清高、心狠手辣,還有著濃濃的醋意。王熙鳳越是看得緊、管得嚴,賈璉就越不自在,偏偏要去偷腥,四處拈花惹草。

可以說,以賈瑞的視角來看,遠觀起來的王熙鳳,自是千般好;站在賈璉的處境來想,身邊這所謂的嬌妻,實在是個夜叉。當然,王熙鳳雖然才貌雙全,持家有道,卻終究少了一絲“三從四德”,而這又恰恰是賈璉最為渴望的。賈瑞要的愛很簡單,王熙鳳卻捨不得給;賈璉要的愛實在難,王熙鳳又根本給不了。

正因如此,賈璉對王熙鳳的日益倦怠,看起來像是“妻不如偷”,但問題的根源又不僅僅是因為賈璉的好色。至於賈瑞那飛蛾撲火的表現,多半是荷爾蒙在作祟,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罷了。可以想見,如果換做是賈瑞娶了王熙鳳,那股子抓耳撓腮的勁頭兒,不消三五日,也便漸漸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