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一場自己與自己的廝殺——多重人格
一個肉體能夠裝下幾個人格？答案是無數個。一名多重人格的人，其不同的人格之間存在的差異和現實生活中的兩個人之間的差異幾乎一樣大——喜好、口音、性格、字跡，甚至性別、天賦等都不相同。即使在同一種愛好之中，不同人格之間也會表現出明顯的不一樣。
01
“無意識”的意識與人格解離
先來看一個笑話。
有這樣一個人，他是一名普通的男士，生活在都市之中，為了生活而辛勤地做著書記員的工作。辛苦的工作讓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享受自己的生活，每天沉重的工作負擔壓榨了他泡酒吧和看球賽的自由。為此，他忍不住到教堂裡去和上帝抱怨，希望上帝能夠賜予自己“分身術”，讓自己分裂成兩個人，一半去工作，一半去玩樂。
沒想到，上帝真的聽到了他的禱告，並且用最莊嚴的聲音告訴他：“我將會賜予你分身的能力，讓你可以同時工作和玩樂。由於你工作的時候只需要右手去做筆記，所以我決定讓你的右手變成你的分身，可以不知疲倦地擔任你本來書記員的工作。”
一開始，男士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可是沒想到沒過多久，他的右手居然真的能夠一絲不苟地去做筆記、抄寫檔案，而根本不用經過他本人思考。
可是沒過多久，男子卻回到了教堂，祈求上帝收回自己的神力。“為什麼呢？”上帝問？“雖然我的右手工作很勤懇，可是它已經連續十二個晚上在我老婆的臉上抄檔案啦！”
笑話固然只是笑話，可是故事之中能夠獨立自主去為所欲為的“手”，現實中卻真的存在。接下來，我們來分享一個相關案例。
19世紀60年代初，安娜·溫莎由於心神錯亂和右手癱瘓，前往埃拉·巴羅醫生處求醫。
巴羅醫生並不是專業的治療心理方面疾病的專家，而是一名偏重於神經學的醫生。最初，他認定溫莎的右手患上的是神經方面的疾病。心神錯亂和右手的神經性癱瘓，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似乎是大腦神經系統的功能性紊亂問題，和心理疾病相差甚遠。
然而就醫不久，巴羅醫生就發現溫莎右手的獨立性讓人乍舌。即使在溫莎沒有意識或者被麻醉的狀態下，依舊能夠有系統地做很多事情，並且會根據觸覺來分辨周圍的環境。護士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大驚失色，甚至在隨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表示自己要辭職！
開始的時候，巴羅醫生出於自己專業方面的認識，懷疑溫莎患上了“異手症”。異手症全稱“異己手綜合徵”，是一種不平常的神經病症，患者的手好像被另一個人控制一樣。異手症發生原因包括左右大腦分割，腦部手術，中風或傳染病。因1964年斯坦利·庫布里克導演電影《奇愛博士》中，奇愛博士（Dr。Strangelove）患有此症，易不受控制地用右手行納粹軍禮，故又稱“奇愛博士綜合徵”。它會導致人的一隻手和另一隻手不協調，並且不聽主人指揮。比方說，那隻無理的手可能和正常的那隻唱反調：如果一隻手扣襯衫，另一隻接著就把釦子解掉；如果一隻手提上褲子，另一隻就脫下。有時那隻手會變得很暴躁——對病患本人又掐、又摑、又打。在不止一個病例中，它企圖扼死主人。
然而“異手症”患者雖然也不能夠控制自己的手，但是另一隻手卻不會擁有獨立的人格或者自己的喜惡，不會有意識！
於是，真相隨之揭開：巴羅發現溫莎女士在使用右手時會表現出另一種人格。
這個“第二人格”，巴羅把“她”稱之為“舊樹樁”。“她”同溫莎的第一種人格完全不同，溫莎本人性格悲觀，喜歡絮絮叨叨，就如同任何一個被家庭瑣事和生活中的煩心事損壞了青春與美貌的女人一樣，然而溫莎的右手能寫詩，能繪畫，有著極大的創造力。當她想用左手自殺時，也是這第二種人格——她的右手——保護了她自己。更令人驚奇的是，巴羅醫生注意到，溫莎從不睡覺，在夜晚這右手甚至會做手勢同巴羅先生進行交談，還會寫信，當溫莎的身體狀況出現問題，她的右手能夠獨自敲打床架，呼喚那名當初被嚇傻了的護士。
人的手臂是由骨骼、肌肉、神經組織和面板組織等組成的，自然不具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因此，這個“神奇的”右手可以視作溫莎“第二人格”的一種體現。它仍然是由大腦控制的，只不過是溫莎的另一個人格的大腦。
所謂“第二人格”，是人格分裂症病發時候的一種現象。在這裡我們首先要明確一點，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是有本質的區別的，它們根本就是兩種病！用一個片面但是卻非常深入淺出、容易被接受的病發現象來區別的話，人格分裂症患者會一個人扮演，或者說“成為”幾個不同的人格，有時候這些人格之間互相併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精神分裂患者會看到幻想中的其他人，並且彷彿這些人在和自己說話！當然，不同的病人會有不同的臨床表現，並不是所有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會出現幻覺，但是也切記：將兩者混為一談是非常外行的看法。
中國最先拍攝的以“人格分裂”為題材並且產生較大影響的電視劇是由鄭伊健主演的《雙面伊人》，劇中女主角同時擁有溫柔可人和心機重重的兩種“面孔”。而大熱的《無間道3》之中，劉德華扮演的角色也由於自身心理壓力過大而產生雙重性格，做出自己完全不記得的事情。
其實，這便是人格分裂的一個特點。任何人——無論外人還是患者自己——都無法確定雙重或者多重人格之中，哪一個才是真正主要的。幾個人格之間很可能相互毫無關聯，不想不瞭解或者根本不知道別的人格的存在。明明一個身體，偏偏如同承載了多個靈魂。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心理醫學界和神經學科給出的答案不盡相同，但是卻最終都在一點上達成共識——即人格解離和分裂的原因在於無意識的覺醒。
前面說過，所謂無意識同樣是一種心理活動，而並非是指什麼也不想。它一方面包含著種種因潛伏而暫時不為意識所知，其他一切都與意識活動相同的活動；另一方面又包含著種種被“壓抑”的活動，假如這些活動變成意識活動，它們肯定與意識中其他種種活動形成鮮明的對照。簡單來說，如果有一天那個在你心底不為人知的“無意識”甦醒過來，你會發現它和你所瞭解的自己完全不同。
無意識覺醒的緣由有多種，有的是大腦受到創傷、疾病影響等引發的；更多的時候，則是因為人內心自我矛盾的激化而導致的。當你被迫做一件事情，而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吶喊著說“不”的時候，或者明明自己有著某些想法、愛好、傾向、認知，卻拼命將其壓抑掩藏的時候，“無意識”覺醒的契機往往就會出現。
有記錄以來的大多數人格分裂病例之中，患者往往都是因為自己內心想法的互相矛盾和鬥爭，最終衍生出第二甚至更多的人格。這些人格不分主次，有時候甚至互相鬥爭，而當情況發展到這裡的時候，心理學家們往往就會發現，“無意識”已經變成了意識，一個人已經變成了兩個人，心理學家們已經無法（或者說在道義上也沒有資格）“殺死”其中某一個。曾經就有病例顯示，一名男子的第二人格覺醒，跑到一座小鎮上生活了十幾年，還開了一間雜貨店，甚至還結婚生子了。而十幾年之後，這一人格又忽然消失，他忘記了自己十幾年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並且堅持認為現在的日曆印錯了。
所以我們只能說，想要讓自己的“無意識”老老實實待著，最好的方法就是耐心解決自己的心理矛盾，不可掩藏，也不可激化。只有一個活得通透的人，才能夠避免心靈出現破裂的痕跡，滋生幽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