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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任職,李淵的名氣令突厥人聞風喪膽

隋大業十二年(616)十二月,李淵被封為太原留守,這也成為他一生中的最大轉折。

太原是大隋的北都,放眼整個北部邊境,太原是抵禦突厥的最後一道門戶,說是戰略要地都有貶低它的意思。這也就罷了,隋煬帝到達揚州之後,幾乎意味著放棄中原的控制權,憑著李淵的江湖地位和皇帝給他的尚方寶劍,放眼河東地區,誰還敢和李淵唱對臺戲?太原,豈不是李淵的私人地盤?

李淵能被髮配到這裡做官,實在是祖墳上冒了滾滾青煙。

楊廣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腦子進水啊。

當然,隋煬帝骨子裡還是對李淵不太放心,因此特地派了虎賁郎將王威、虎牙郎將高君雅擔任他的副將。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也可以理解。

此時的李淵,只能說是剛剛找準了人生奮鬥的方向,連創業的初級階段都談不上,更別說挑戰小表弟的權威了。上任之後,李淵別無選擇,只能全力剿匪,賣力幹活,王威和高君雅雖然身負間諜的職責,卻也很難找到李淵的把柄。

歷史真是諷刺啊。他們兄弟兩個經過這麼多輪的忠誠大考驗,才建立起信任關係。可是,兩人到底有什麼心思呢?

對楊廣來說,讓大表哥經營河東這塊戰略地盤,自然希望他能夠和長安、洛陽形成三足鼎立的關係,為大隋帝國防禦北邊的突厥,不讓外國人染指中原。

對李淵來說,他心心念唸的是擁兵自重,猥瑣發育,等時機一到,霸佔小表弟的皇位,將這些年來所受的屈辱全部發洩出來。

在李淵稱帝的路上,楊廣送了他最重要的一程,李淵的一生雖然談不上默默無聞,但如果沒有太原留守這個官兒,他也不會像後來那樣,成為千古一帝。

有楊廣這樣的好兄弟,人生實在當浮一大白啊。

據史料記載,李淵當時非常得意。

李淵有個叫溫大雅的貼身秘書,他後來寫了一本《大唐創業起居注》,專門記載老闆創業期間的點點滴滴,尤其是李淵新官上任後的心情,溫大雅描寫得非常詳細:帝以太原黎庶,陶唐舊民,奉使安撫,不逾本封,因私喜此行,以為天授。所經之處,示以寬仁,賢智歸心,有如影響。

這裡面有個背景,李淵的爵位是唐國公,而太原是古唐國的封地,按照迷信的說法(其實是李淵的說法),李淵能來太原當官兒,完全是老天爺的悉心安排,在他看來,自己就是太原百姓命中註定的主子。

古話說得好,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如今李淵和太原百姓,可不就是這種如魚得水的關係嗎?不可否認,李淵是一個出色的戰略思想家,他看懂了隋末的局勢,尤其是小表弟南下的後果,他似乎一清二楚。在風雨飄搖的世界,能有自己的一方土地,實在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如果說前幾年李淵還被小表弟牽著鼻子到處溜達,如今做了太原留守,手握軍政大權,就必須趁著局勢混亂,狠撈一把。

否則,辜負了老天爺的厚愛,是會遭雷劈的。

到達太原城後,李淵的興奮勁兒越發濃烈,他甚至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的家就是在太原,他在人世間兜了一大圈,最後還是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李淵太激動了,他得趕緊找人分享一下。

李淵:二郎(李世民),來來來,跟為父聊聊天!

李世民:老爸,你的心情很不錯啊,為什麼事兒?

李淵:咱家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

李世民:此話怎講呀?

李淵:你想想看,咱們的封號是唐國,而太原本身就是古唐國的封地,咱們能來這裡,實在是上天給的機會啊!如果咱們不抓住這次機會,興許還會有什麼禍事呢!知道怎麼幹嗎?

李世民:老爸,您說您說。

李淵:嗯,孺子可教!聽好了,咱們有兩個麻煩,一個是盤踞在太原附近的土匪歷山飛,一個就是東突厥,如果不把他們搞定,工作恐怕會很難開展啊。

歷山飛是河北籍貫的土匪,本來和河東沒啥關係,可他的腦袋不知道被哪位大師開光了,突然打起了太原城的主意,起兵之後,歷山飛就派大將甄翟兒到太原城下轉了一圈,還殺了隋朝的大將潘長文,隨後盤踞在太原南部。

李淵想要南下,就必須解決歷山飛這個大麻煩。

來吧,先盤點一下兵馬,看看有多少人。

老闆,很對不起,咱們就六千餘人,不能再多了。

李淵以四十五度角的帥氣姿勢,仰天長嘆,底子太薄,創業維艱啊。

六千就六千吧,且看李某人的手段,教你們打出六萬人的輸出。

就這樣,李淵帶著王威,以及六千兵馬,從太原一路南下。

歷山飛是慫包嗎?顯然不是!在那個年代,起義軍都喜歡在自己的地盤混,他能把目光瞄到太原城,說明他有一定的眼光。到太原之後,歷山飛打了好幾場勝仗,也殺了幾位隋朝的將領,手下的人多達兩萬餘人,聲勢非常浩大。

可就在此時,有人告訴他,新上任的太原留守想拿他開刀,歷山飛的心情頓時就變得不那麼美好了。

歷山飛:新任太原留守叫什麼名字啊?

屬下:李淵,深淵的淵。

歷山飛:管他什麼淵,先弄死他。

歷山飛有點按捺不住了,他帶著屬下開赴雀鼠谷口,等李淵來戰。

雀鼠谷位於山西晉中市靈石縣東南,地處太原、臨汾兩大盆地之間,自古以來,雀鼠谷就是太原和臨汾的交通要道。取名雀鼠谷,暗含著只有麻雀和老鼠之類的小東西才能穿過的意思。

狹路相逢勇者勝!至少在李淵的眼裡,自己是個勇者。

瞧瞧歷山飛,雖說有點兒戰略眼光,可畢竟改變不了土匪的低階本質,兩萬餘人盤踞太原這麼久,居然都沒能拿下,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歷山飛的戰鬥力還是不行啊,小打小鬧可以,侵略性畢竟不足!

李淵的自信心爆棚,勝利就在眼前啊。

就在李淵下令之前,副官王威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王威:唐國公,對方有兩萬多人,咱們就六千,能幹得過嗎?要不咱撤吧。

呵呵,這位副官,你來太原這麼久,幾乎是沉默寡言啊,如今金口一開,就暴露了軟弱無能的本性,看起來,隋煬帝真的是所託非人啊。

李淵心情十分愉悅,回答也顯得霸氣側漏:“兄弟們,你們別怕,這些人就是盜匪,眼中只有金銀珠寶。如果和他們硬拼,咱們肯定佔不到便宜,可如果咱們動點腦子,完全沒問題啊。”

話說出口,李淵總感覺是在漲他人計程車氣,於是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老子就怕他們不出戰,只要他們動手,敗局就這麼定下了。”

李淵下令,將手中的兵力分為兩大陣營:

第一營,王威坐鎮中軍,以年紀較大的老兵為主,主要任務是舉起軍中的旗幟,越多越好,給敵人虛張聲勢的感覺。

第二營,李淵率領騎兵,以及數百名善於騎射的精兵埋伏在兩翼。

歷山飛從來沒和李淵打過交道,自然不懂他的花花腸子,他看到中軍很熱鬧,以為李淵躲在其中,於是擂鼓進攻,打算活捉李淵,結束戰鬥。事實上,進攻非常順利,歷山飛確實來到了中軍,可李淵卻並不在這兒,映入歷山飛眼前的,是李淵的輜重武器,以及所有的軍糧和錢財。

嚯!李淵真是有錢的主啊。

歷山飛的部下大多都是土匪出身,以搶劫錢財為樂趣,這麼多的錢糧擺在面前,如果再矜持下去,實在有愧自己的身份啊。於是,歷山飛的部下丟掉手中的武器,做起了戰場上的搬運工,玩得不亦樂乎。

他們可能不知道,就在不遠處,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正看著他們,如同看著死人一般。芸芸眾生,你們的嬉笑怒罵,喜悅哀傷,和我無關。我要的只是戰爭的勝利,家族的繁盛,還有主宰乾坤的豪氣。

李淵看時機已到,下令軍中的弓箭手對這些烏合之眾來了一頓狂射,一時間,慘叫連連,屍橫遍野。李淵看了看,發現敵人的有生力量被滅得差不多了,於是率領騎兵從高坡上俯衝而下。

軍隊打仗,不怕以少對多,就怕群龍無首,毫無章法。歷山飛的軍隊被騎兵衝散,又被王威的中軍包夾,以多打少的優勢蕩然無存。士兵們抬頭望去,哪還有主帥歷山飛的身影,究竟是逃跑了,還是掛了,誰都不知道。

一種恐慌感頓時襲上了他們的心頭。

就在此時,李淵的將士搖旗吶喊,聲震山谷,敵軍再也沒了打下去的慾望,紛紛恐慌地撤離戰場。歷山飛看到大勢已去,留下來只能葬身於此,因此騎著快馬飛奔出谷,絕塵而去。

此次戰役之後,沒有戰死計程車兵悉數投降了李淵,原本在歷山飛控制下的老百姓也紛紛前來投奔,失去了根據地,歷山飛猶如孤魂野鬼一般,徹底從隋末群雄爭霸的歷史舞臺上謝幕。

李淵:小表弟,歷山飛垮了,哥算是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了。

雖說是小表弟安排的任務,其實也是為自己南下長安掃除了最大的障礙。

楊廣:你做得很好,不過北邊還有個突厥,聽說他們時常騷擾邊境的村落,北部州縣的百姓苦不堪言,朕頗為憂慮啊。這樣吧,你和王仁恭聯手吧。

對李淵來說,突厥人劣性難改,如果不把他們搞定,就算是南下長安,突厥人也一定會在後面給他捅上幾刀子。就算小表弟不說,李淵也得幹他們。

問題是,究竟該怎麼幹啊?

突厥是遊牧民族,男人女人都會騎馬射箭,民族的平均戰鬥值要遠超中原,再加上彪悍的戰馬,可以說來無影去無蹤,實在是不好對付啊。

李淵盤點了一下,手下能用的也就一萬來人。太原是他的大本營,得分出七千人來鎮守,剩餘的三千人,都去打突厥人吧。事實上,王仁恭也是這樣想的,於是二人合兵一處,湊了不到五千人。

二人面對著五千兵馬,心情頗為複雜。

王仁恭暴跳如雷,恨恨地罵道:就這麼點兒人,怎麼和突厥騎兵抗衡啊?這活兒俺們幹不了,只能困守城池,看局勢怎麼發展吧。

李淵樂開了花,你的意思是,我來做老大嗎?

王仁恭:你要是願意,隨便你吧。

李淵表示,對付突厥人他還是有心得的,至少在雁門郡,他就摸準了突厥人的心理。異地相處,道理還是一樣的嘛,這個鍋他一定得背。

李淵的理論模型是這樣的:

突厥人逐水草而居,以羊馬為軍糧,以甲冑為常服,行進不列隊,安營不選址。他們最擅長騎馬和射箭,機動性確實很強。問題是,他們打仗,純粹是為了錢財或者婦女,如果有什麼好處擺在眼前,他們必定會奮不顧身,可是如果遭遇到什麼挫折,他們也會風馳電掣般地逃遁。

中原的軍隊剛好相反,因此在過往的交鋒中,中原軍隊很難在正面戰場取得勝利,就算是偶爾能夠佔據上風,也沒辦法將他們徹底消滅。

王仁恭:然後呢?

李淵:咱可以學習突厥人的長處,比如咱們也住帳篷,也逐水草而居,以羊馬為軍糧,只要讓他們看到來中原無利可圖,自然就不會繼續侵犯了。

好簡單的邏輯啊,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王仁恭卻對李淵豎起了大拇指。不管怎麼說,李淵是皇帝的親戚,地位比他要高。再者說,方案是別人給的,人馬也是別人出的,他還有什麼不樂意的呢。李淵是好樣的,我一定在後面給你搖旗吶喊。

隋大業十二年(616)十二月,李淵精心挑選了兩千多個士兵,讓他們身穿突厥人的服裝,每天練習騎馬射箭,在草原上搭帳篷居住,飲食起居和突厥人無異。

這橋段,其實就是雁門郡的翻版。訊息傳開之後,突厥人蒙了,李淵不是太原留守嗎,手下怎麼會有突厥人?是不是有人叛逃了?

於是,突厥人組成了一支“觀光旅遊小組”,專門跑來看李淵的騎射表演。

李淵早已經下令,突厥人來了之後不要害怕,只管旁若無人地馳騁狩獵。

場景十分詭異,很像是一群觀眾在動物園看錶演。

瞧瞧李淵,穿著突厥服裝,身跨雄壯的戰馬,手裡拿著弓箭,瞄準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走獸,羽箭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再看看那兩千多騎兵,完全就是突厥人的模樣啊。

起初,突厥人並不甘心,會時不時地騷擾一下李淵,看看對方的戰鬥力到底有多高,是不是貨真價實的突厥軍隊。悲劇的是,突厥人每次襲擊都落空了,到了後來,李淵開始主動進攻,突厥人除了留下一地屍體,得不到任何好處。

結論呼之欲出:這些人和突厥人一樣,屬於遊牧部落,而非中原民族。

突厥民族不喜歡攻佔城池,只喜歡騎著快馬搶劫老百姓。而且,他們很講原則,只要是虧本的買賣(比如死了人,卻沒有搶到東西,或者搶到東西,人卻死了),他們一律不做。

李淵抓住了突厥人的這一弱點,組織起超強的機動部隊,對投機取巧的突厥騎兵實施打擊,令他們聞風喪膽。在李淵的面前,他們的進攻屬於虧本,而且是虧血本的存在,此事過後,突厥人只要聽說李淵的名號,直接繞著路走。

文/九皋寒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