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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盛唐:藏著李林甫卑鄙的笑聲和安祿山齷齪的獠牙

唐玄宗天寶三年(744),安祿山被正式任命為范陽節度使。大為興奮的唐玄宗為了表示對這位邊疆大吏的肯定,甚至召集了所有在京三品以下的官員為之踐行。

作為雜胡而言,能在天朝受到如此恩遇,已經有足夠的資本的吹噓自己的一輩子了。

不過作為最高統治者唐玄宗來說,如果能預見未來,他一定會後悔做出如此的決定。更加後悔怎麼會在天寶年間用了這樣的一個雜胡。

當然,這一年也是李林甫幹掉政敵的一年。

一、李林甫的專權,是壓死唐玄宗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林甫的專權是從開元二十四年(736)年開始的。史載,年初唐玄宗想任命李林甫為相,但是遭到了張九齡的反對。幾個月後,唐玄宗欲從洛陽返回長安,被張九齡以農事為由所拒,但李林甫卻支援唐玄宗的想法,自此之後唐玄宗對於李林甫更加在意。

《長安十二時辰》唐玄宗劇照

同年,張九齡罷相,李林甫的專權自此開始。

逢君所好,口蜜腹劍是李林甫的為官之道。而他也是走運,正巧趕上了中晚年的唐玄宗,好大喜功且開始懶政,李林甫如魚得水,開始了自己霸佔朝綱的日子。

與他搭檔的是牛仙客,但是牛卻無法制約李林甫,在李林甫的淫威之下反而成為了他的秘書。不過,在這樣的一套行政體系當中,效率卻出奇的高。

看來,玄宗之前的一系列集權的行為,確實提高了政府的辦事效率。只不過,現在的最高決策者由皇帝變為了李林甫。

但是好景不長,牛仙客去世,接替其職務的則是李適之,曾經的幽州節度使。也是李唐族人。有證據表明,唐玄宗的這次官員任免,其目的就是對於李林甫專權的不滿。

很快,二李之間迎來了一場殘酷的政治鬥爭。

《長安十二時辰》李林甫劇照

李適之有天然的優勢,作為曾經的節度使,又是李唐族人,他的地位較之於李林甫,是高高在上的。更何況,他有一些非常厲害的盟友。

第一位是韋堅,因為理財而收穫了玄宗的青睞;第二位是皇甫惟明,隴右節度使,在對吐蕃的軍事行動當中立下過軍功;第三位是裴寬,時任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第四位裴敦復,刑部尚書。

公元744年,李林甫開始了對於李適之的打擊。

首先,他先鼓動李適之向皇帝彙報說華山底下有金礦,可以挖掘出來做金器。玄宗大喜,可轉過頭來李林甫就對玄宗說,他自己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因為華山地下有龍脈,因此遲遲不上奏。

玄宗開始對李適之產生不滿。同年,裴敦復取得對外戰爭的勝利,但是虛報軍功,李林甫知道了,就去問裴敦復。裴敦復不但不認錯,還牛氣哄哄地說,裴寬也這麼幹過。這下行了,李林甫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唐玄宗。裴寬被貶官。

勝負大概已經能看出來了,李適之集團內部因李林甫的挑撥而分裂。到746年,李林甫開啟了他對李適之集團的致命一擊,順道還帶上了當時的太子李亨。

這年正月,皇甫惟明進京,對皇帝說起了李林甫的種種蠻橫行為,同時誇讚韋堅。這些話自然也逃不過李林甫的耳朵。

不過,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情,到目前為止也還是眾說紛紜。夜晚,太子李亨去了韋堅家,韋堅之後又與皇甫惟明在道觀裡見面。李林甫抓住機會,誣陷這幾人謀反。審理這件案子的,自然是李林甫的爪牙。

在證據並不充分的情況之下,韋堅和皇甫惟明皆被貶官。不過,至此為止玄宗並未遷怒於太子李亨。但之後的一件事,真的是讓李亨嚇破了膽,李林甫卻從中獲利。

韋堅的弟弟企圖為韋堅申冤。其實這種事情,造反被髮配已經證明了他們是冤枉的了,就別再多此一舉了。韋堅的這個傻弟弟不光要證明韋堅是冤枉的,還把太子拉出來為他們做證。這一下真的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李林甫趁機彈劾他們結黨營私,唐玄宗更加重了對於他們的處罰。

李適之因此事件主動辭職,後來因為韋堅的傻弟弟的愚蠢行為而被逐出了北京。太子申請離婚,因為韋堅的妹妹是當時的太子妃。韋堅發配嶺南後被刺死,李適之驚聞韋堅的去世而服毒自盡。

自此之後,朝中再無人敢挑釁李林甫的權威,即便是太子也要對其禮讓三分。前幾年熱播的《長安十二時辰》,裡面對於太子和李林甫關係的敘述,基本符合真實歷史。

《長安十二時辰》劇照:李林甫

李林甫愈發蠻橫,直到被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楊國忠的崛起,這才慢慢離開了政治舞臺的中心。

不過,李林甫的霸道,卻給了安祿山崛起的機會。原因在於李林甫在打擊了李適之集團之後,擔心還會有人挑戰他的權威,便公開提倡蕃將鎮守邊關,畢竟作為純粹的軍人,他們不會參與到中央決策當中來。

李林甫為了消滅政敵,卻把大唐帶入了萬劫不復當中。因為在大家眼中純粹樸實的安祿山,在幾次入京之後,早就變得圓滑無比了。

二、坐電梯上升的安祿山,才是大唐的悲劇

不可否認,安祿山的崛起有他一定的原因。儘管後世史家都不願提及,在其創業初始,是為大唐立下過戰功的。尤其是在對契丹和奚人的戰爭中,安祿山的軍功一定不小。

而且當時東北地區統籌戰爭規劃的是李適之。其實作為李適之的老熟人,安祿山是得罪過李林甫的,也是在744年,李林甫主持吏部選官,把一個叫張奭的人選了出來。但是,滿長安的人都知道張奭就是個紈絝子弟,他之所以被選完全是因為他有個好爸爸,時任御史中丞的張倚。

《妖貓傳》劇照:安祿山

人們都知道這件事但誰也不敢說,因為背後是李林甫。但是安祿山,一派天真的樣子,就把這事告訴唐玄宗了。最後,唐玄宗親自主持,對張奭考試。結果張奭交了白卷,此事張奭父子外加兩個吏部侍郎都受了處罰。

而李林甫卻逃脫了問責。沒有史料證明在這件事情之後李林甫對安祿山秋後算賬,但是當安祿山再次進京之後,李林甫卻用隔山打牛的方式敲打了安祿山。

安祿山與王

鉷同時拜見李林甫,安祿山滿臉不屑。李林甫也沒搭理他,直接喊王鉷對事。結果王鉷表現得非常謙卑,鞠躬的樣子簡直就與磕頭無異了。因為王鉷和安祿山官職相同,這讓安祿山徹底明白了李林甫的地位。

或許是想到曾經得罪過李林甫,安祿山在之後每次見李林甫都畢恭畢敬,甚至在大冬天都會大汗淋漓。安祿山這真是被嚇著了。

網傳如果李林甫在安祿山就不會造反也是因為安祿山太害怕李林甫了,不過這只是推測,李林甫在不在的,安祿山也得反。

745年春,唐分別嫁了兩名公主給契丹和奚人,同年秋這兩個部族就殺掉公主,反叛大唐。是安祿山平息了正常叛亂,安祿山得到了長官和李林甫的讚賞。

而且,安祿山成為了李林甫樹立的蕃將典型。由於經常取得對於契丹和奚戰爭的勝利,李林甫自然要把安祿山作為榜樣大肆推廣,而安祿山也逐漸摸清楚了這其中的利害所在。

藉著李林甫的靠山,認了楊玉環做乾孃,安祿山的官職,也如同坐了火箭一般上升,逐漸地

兼任平盧、范陽(幽州)和河東三鎮節度使,受封

東平郡

王,鎮撫東北地區。

《妖貓傳》劇照:安祿山與唐玄宗

而就在安祿山平步青雲的同時,唐王朝卻在751年遭遇了一連串軍事的失敗。最為著名的便是怛羅斯之戰,高仙芝自此威名不再。但是,比這場軍事失敗更加要命的,是對於南詔軍事行動的失敗。

而戰爭的出發點則在於楊國忠好大喜功。

自此之後,李唐王朝的向心力越來越弱。而地方將領,為了加強自己的權力,開始不斷分化著中央的權力。

隨著李林甫的去世,楊國忠、安祿山等人開始了對於李林甫的清算。李林甫死後不得安寧,他的家人也免不了被髮配的下場。

因為李林甫而走到一起的安祿山和楊國忠,一個成為了地方最有實力的藩鎮,一個成為了朝中權勢熏天的右相,可悲的是兩個人因為權力走到了一起卻又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分道揚鑣。

安史之亂如同被打開了的潘多拉盒子,李唐王朝也不復當年的榮耀。

蒲立本先生曾說:(安史之亂)他(安祿山)帶著巨大的破壞力,為復仇而來,這一切都是由李林甫時代的各項制度所養育的。李林甫主政期間,安祿山還是唐朝的一個恭敬、順從的奴僕,但是到別人繼李林甫掌權之後,安祿山就改變了他原有的態度。

《妖貓傳》劇照

夜幕下的盛唐,藏著李林甫卑鄙的笑聲和安祿山齷齪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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