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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異聞一則,暖暖的!|百家故事

唐代宗大曆年間(公元766年—779年)。

某一天,唐朝第八任皇帝——唐代宗李豫大白天睡覺,做了一個夢。

夢見有個人對他說:“西嶽太華山中,有個皇帝真壇,何不派人封拜,將獲得福報喜慶之事。”

唐代宗醒來後,覺得夢中情景像真實發生一樣,於是立即找到侍御史韋君,讓他騎乘驛站的馬匹,趕往太華山(即西嶽華山,位於今陝西華陰境內)尋訪夢中神物皇帝真壇。

韋侍御來到山下,州縣官員在某客店接待朝廷使者,命令店內的客人統統迴避,搬出客店。

《異聞集》記載:“有一老翁謂店主曰:‘韋侍御一餐即過,吾老病不能遠去,但於房中坐,得否?’店主從之……”

有一個老翁對店主說:“韋侍御吃一頓飯就走了,我又老又病不能遠走,就讓我在房中坐著,我也不打擾他,行不行?”

店主同意了老人的請求。

不一會兒,韋侍御來到店內歇息,過了好一會兒,聽到店內其他房間有人咳嗽,就問侍從:“有何人在此?”

侍從出門不久回來說:“是一老翁。”

韋侍御起身去拜訪老翁,問道:“請問老人家貴姓啊?”

老翁回答說:“姓韋。”

韋侍御微微一笑:“老人家和本官同姓,咱爺倆得好好嘮嘮,說不定是同一家族哩!”

韋侍御於是邀請和老人同席,兩人聊了起來,老翁問他的父親、祖父、曾祖父的名諱及官職。

韋侍御一一作答,老翁又問他高祖父的名諱官職,韋侍御說:“我的高祖諱集,曾任某官。隋朝時,高祖父隱居在此山中,如今不知所在。”

老翁嘆了一口氣說:

“吾即爾之高祖也,吾名集,有二子,爾即吾之小子曾孫也。豈知於此與爾相遇。”

——我就是你的高祖父,我叫韋集,有兩個兒子,你就是我小兒子的曾孫啊,想不到今天在這裡與你相遇。

韋侍御望著眼前似曾相識的老人,忍不住流淚跪拜。

韋集老人讓他快起身,然後說:“你的祖母現在還活著,還有兩個祖姑(姑奶),也在這山中。今天趕上寒食節,我下山給她們買點脂粉。我這布包裡面有茯苓粉片,正打算到集市上賣掉換點錢。”

韋集老人又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韋侍御回答說:“我奉詔去山中訪尋皇帝真壇,州縣官員和附近居民都不知道,高祖父是否知道真壇在哪裡?”

韋集老人說:“蓮花中峰西南,有一處古壇,彷彿像個什麼建築的遺址,不過我不能確定。”

韋侍御當晚就和老人住在了一起,韋集老人不吃米飯菜餚,只是喝少量的酒和一點點人參茯苓湯。

第二天,韋侍御收拾停當,打算上山。

韋集老人說:“我和你一起上山。”

韋侍御把自己的馬讓給老人,老人說:“你自己騎著吧,我拄著柺杖先走。”

韋侍御“乘馬賓士”,卻趕不上老人的步伐,老人一直在馬前三十步遠的地方。

到了山腳,道路崎嶇險阻,馬不能行走,韋侍御只好下馬步行,跟著韋集老人後面進入山谷。

大約走了一里多地,來到一間“石屋”,見到了三個老太婆,韋集老人說:“這就是你的祖母和兩個祖姑。”

韋侍御“悲涕載拜”,老祖母看上去七八十歲的樣子,兩個祖姑彷彿四十多歲的樣子,三人都披散著頭髮,穿著樹葉編織的衣服。

一家人意外相見,分外開心,韋集老人說:“年代變遷,想不到有朝一日還能見到玄孫啊!”

一家人唏噓感慨,深感欣慰。

過了好一會兒,韋集老人催促玄孫一起去完成皇帝的使命——尋找真壇。

山路變得越來越難走,登攀險峻。

韋侍御有些體力不支,卻發現老人“行步若飛”,回頭看著韋侍御笑。

爬到中峰西南隅,果然發現一罈。

韋侍御對真壇灑掃祭拜後,豎立了標記後返回。

韋侍御在“石屋”和韋集老人等親人拜別,他說:“我到京城向皇帝奏報後,請幾天假,再回山中和親人們團聚。”

韋集老人說:“努力,好好侍奉君主!”

韋侍御下山,返回了京城,面見皇帝,詳細說明了自己這幾日遇到的奇聞。

唐代宗驚歎:“這也太神奇了!”

於是下詔,命韋侍御去探視,並派刺史“以禮邀致”。

韋侍御再度入山尋覓,卻忘了上山的路,找了幾天也沒找到,於是下山向當地年齡大的山民訪問。

山民們說:“我們小時候就看到過你說的這位老人,每隔兩三年下一回山,去城裡辦事。數十年來,顏面從未更改,一直這個樣子,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裡。”

韋侍御非常難過,“望山慟哭而返”。

唐代宗悵然若失,悔恨不已,只好命史官將這件事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