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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一個被心被漢化但嘴卻死硬的矛盾體

乾隆皇帝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位盛世之君。他在位六十年,實際掌政六十三年,文治武功盛極一時,在清初政治、軍事、經濟、社會、宗教、藝術和文化等方面上都產生了不可忽視的影響。有關他的記載,史不絕書。有關他的故事,不絕於耳。有關他的電視劇,更是不絕於目。但是,從書畫藝術作品中來挖掘乾隆家庭生活的專著卻不多,而《乾隆皇帝的家庭生活與內心世界》卻是不多中的一本。

正如這本書的介紹中說的那樣:“他結合藝術史和歷史學的研究方法,藉由相關影象和史料,從人性的角度和常理心,去觀察和剖析乾隆皇帝的家庭生活和他對待所藏藝術品的態度。作者細膩而深入地解讀乾隆皇帝在處理以上種種問題時,心中可能經歷的感性與理性的衝突,以及他很後的抉擇和表現,據此勾勒出這位歷史名君個人的內心生活與價值取向。”可以說,這本書是從有關乾隆的畫作中,破譯有關乾隆的密碼。

平安春信

比如這副《平安春信》圖,所繪的居然是雍正、乾隆父子二人的畫像。這在描繪中國古代帝王的畫像中並不常見,很少有展現父子親情的。而且,我們可以看到,在這幅畫作中,雍正、乾隆父子二人居然還都穿著漢裝。雍正面色一往的嚴肅,看年歲在五十歲左右,而乾隆卻還是個小鮮肉,可見當時還是四皇子弘曆。他身材高挑,不亞於雍正,卻故意稍微屈身,以表謙恭侍。《乾隆皇帝的家庭生活與內心世界》的作者臺灣學者陳葆真認為,畫中是雍正皇帝從手中傳遞一枝梅花給弘曆,象徵著傳遞春天的資訊。很多學者認為這個動作,除了顯示春天的訊息外,也象徵了雍正皇帝認定弘曆為嗣君的意思。不過,我看這幅畫時,卻覺得是乾隆折梅獻給皇阿瑪雍正,獻您一枝春。甭管怎樣,這幅畫中無論人物、植物還是實物都十分寫真。這幅畫的作者就是當時很有名的洋畫師郎世寧。但,這幅畫是何時所作,畫中卻未體現。不過,畫作的右上方卻提著乾隆四十七年時,乾隆的親筆題詩,上面說“入室皤然者,不知此是誰”。可見,七十二歲的乾隆看到小鮮肉的自己是無限的感慨啊。同時,畫中的父子二人雖然是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最高統治者,但依然讓畫師將自己畫成身穿漢裝,可見他們當時已經接受了漢文化,併為之傾倒。這也是為何清朝能夠打破“胡不過百”的歷史魔咒,而能立朝三百年的原因。

弘曆採芝圖

乾隆穿著漢裝的畫作不在少數,《弘曆採芝圖》也是其一。上面的弘曆依然是翩翩少年,與麋鹿、花童為伴。他身穿道裝,戴著斗笠,一手持靈芝,一手撫鹿背,眉目清秀,表情平靜。右上方是弘曆的行書題詩,署名“長春居士自題”。《乾隆皇帝的家庭生活與內心世界》這本書在這裡就為讀者做了解讀,由於弘曆早年曾隨父親胤禛住在圓明園的長春仙館。當時胤禛似乎深受道家影響,所以自稱“破塵居士”。後來,雍正皇帝又賜給弘曆“長春居士”。所以,乾隆對“長春”二字好像很偏愛,比如他登基後就在圓明園東側增建長春園,還讓最鍾愛的孝賢皇后富察氏住在長春宮,而且他的多處書房都稱“長春書屋”。但有意思的是,明明這些清朝皇帝已經被漢文化所俘虜,但他們有時卻仍然嘴硬的厲害。乾隆三十一年,乾隆對諸皇子訓誡時,讓大家切莫沾染上漢人喜歡用各種雅號和齋名的“書生習氣”,當時,乾隆爺就言辭鑿鑿地說:“我就從沒用過你們皇爺爺賜的‘長春居士’題過款兒!”

宮中行樂圖

其實,清朝發展到乾隆時期,皇族們已經被漢化得差不多了。乾隆更是熱衷漢文化。不然就不會出現那麼多各種各樣的乾隆“漢裝”的《宮中行樂圖》了。在這些畫作中,乾隆都是一身漢裝,或右衽衣冠,或圓領幞頭,都展現了對中國傳統漢族統治階級生活的嚮往。但,乾隆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辯解,說這些只不過是依照古畫改的,說自己一直遵守祖訓、不改衣冠,而且一再警誡後代子孫不得違背。“想”和“怕”這對矛盾一直伴隨著乾隆一生。

不但如此,透過對畫作的研究,還剖析了乾隆與后妃們的感情生活,談到了乾隆皇帝的親子關係及乾隆與皇太后的母子之情,真正的從家庭生活去看待這個中國歷史上的著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