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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唐朝最大的敗將,功高蓋主卻被貶官,死後家人為其守墓千百年!

有一種敗將功多過少,雖兵敗身亡,也流芳百世。唐朝至德年間真源令張巡就是這樣一個敗將。

張巡是鄧州南陽(今屬河南)人,“聰悟有才幹”。開元年間中進上,天寶中期調任清河令。張巡出生於公元705年,正是唐中宗李顯繼武則天位正式登基的第一年。這時的唐朝盛世已過。唐玄宗李隆基自公元712年登基,在位長達44年,初期尚能勵精圖治,任用能人為相,整頓武周後期以來的弊政,社會經濟有所發展,被舊史學家譽為“開元之治”。到了後期,玄宗任用李林甫、楊國忠等奸臣執政,官吏貪黷,政治腐敗,奢侈荒淫,同時由於府兵制遭到破壞,京師和中原地區的武備空虛,西北和北方各鎮節度使手握重兵,一些野心家時時刻刻在窺視著中央權力。公元755年,終於爆發了“安史之亂”

張巡雍丘擊退敵人。

安祿山叛亂之初,張巡為真源令。譙郡太守楊萬石舉郡降安祿山,逼真源令張巡為長史,並令張巡迎接安祿山軍。張巡迴到真源帶領官民哭於唐玄宗皇帝廟,隨即宣佈起兵討安祿山軍。官吏、百姓響應者達數千人。張巡選精兵千人,西進至雍丘,與賈賁匯合。

雍丘令原為令狐潮,降於安祿山。民吏百餘人不從令狐潮命,被令狐潮捆綁於地將要斬首,部下忽然報官軍來攻,令狐潮來不及行刑,就出軍抵禦官軍。被綁者自解其縛,緊閉城門不讓令狐潮迴歸,並請單父尉賈賁速來雍丘。賈賁引兵殺了令狐潮的家人。張巡到雍丘後不幾日,令狐潮率領精兵回攻雍丘,賈賁出戰身亡,張巡力戰退敵,隨即收攏賈賁部卒,自稱吳王先鋒使。

至德元載三月,令狐湖領兵4萬攻雍丘,城中官民恐懼。張巡認為:

“賊兵精銳,有輕我心。今出其不意擊之,彼必驚潰,賊勢小折,然後城可守也。”

於是以千人守城,自己率千人分成數隊突出城門。令軍沒有防備,倉卒後退。第二日,令狐潮復攻雍丘。張巡見城樓被敵軍擊毀,便在城上立木棚以抗敵。令軍蜂擁登城,張巡令部下將浸有油脂的茅草點燃後從城上扔下,令軍被燒得暈頭轉向,紛紛墜地。張巡又選擇敵軍懈怠之時。或利用夜暗。以小兵群實施突然襲擊,搞得令軍疲憊不堪,經過60日大小300餘戰,令狐潮只得敗退。張巡乘勝追擊俘獲2000人,自此,張巡軍聲威大振。以後數月,令狐潮常以數萬人攻雍丘,張巡率部千餘人每戰必勝。

安祿山築城於雍丘之北,以絕張巡軍的糧道。此時,河南節度使虢王李巨屯兵彭城,任命張巡為先鋒使。安祿山部將楊朝宗領步騎200將要攻寧陵,以便孤立雍丘。張巡決定東守寧陵。楊軍進至寧陵城西北,張巡主動出擊,大破楊軍,斬首萬餘級,楊朝宗收拾殘兵於夜間逃遁。虢王李巨封張巡為河南節度副使。

張巡雖然屢破叛軍,但自知戰事曠日持久,以雍丘小城終難確保無虞。《舊唐書》記載:

“乃開門驅百姓詐降,令將士持弓弩引滿,巡以銳卒數百殿其後,且行且戰,夜投睢陽,見許遠、姚誾等,共謀捍守。”

至德二載正月,唐玄宗得知張巡所戰皆勝的功績。十分讚賞。即授予主客郎中兼御史中丞之職。

張巡退守睢陽。

睢陽太守許遠有兵3800人,張巡帶兵300,睢陽守軍共6800人。安慶緒殺安祿山後繼位,任尹子奇為汴州刺史、河南節度使。至德二載正月,尹子奇統兵130000進攻睢陽,張巡督勵將士,晝夜苦戰,有時一天要擊退尹軍20多次攻擊。激戰16日,睢陽守軍俘獲尹子奇部將60餘人,斬殺士卒20000餘人,唐軍士氣倍增。許遠自知將兵不及張巡,便主動將謀劃、指揮大權盡交張巡,自己負責調劑軍糧、修理戰具、居中接應等事。尹子奇見睢陽堅固不能克,便收兵退去。

同年三月,尹子奇又睢攻陽。睢陽守軍出戰,尹軍望見對方兵少,無不大笑。張巡親執戰旗率軍直衝尹軍陣營,斬將30餘人,殺士卒3000餘人。追擊數十里。五月,尹子奇增兵圍攻睢陽,雙方交戰一天比一天激烈。張巡十分清楚,敵軍有增援,而自己的軍隊沒有補充,幾千人馬越戰越少,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與叛軍硬拼。於是張巡在夜間鳴鼓整隊,拉出要出城決戰的架勢,尹軍聽到城內的動靜,以為唐軍定會出戰,通宵不敢休息,時刻準備迎擊。到天明時,張巡息兵絕鼓,尹軍從瞭望樓上鳥瞰城中,見不到什麼動靜,才放心地解甲休息。這時張巡與將軍南霽雲、郎將雷萬春等10餘名將領各帶50名騎兵突然出擊,直衝到尹子奇的指揮旗下,尹軍全營大亂,50餘名將領被斬,士卒亡5000餘人,連尹子奇的左目都被南霽雲射中,險些當了俘虜。

七月,尹子奇又集中數萬兵馬攻睢陽。睢陽城內糧食將盡,將士們以樹皮、草根充飢,而尹軍糧道暢通,雖然屢遭兵敗,也能很快得到恢復。激烈的戰鬥使睢陽守軍僅剩下1600人,且因飢餓、傷病,戰鬥力銳減。到了八月,睢陽守軍只剩600人了。張巡與許遠分別守護、城內東北與西南角,

“與士卒同食茶紙,不復下城”。

睢陽城內糧盡兵少,張巡派使者外出求援,附近眾多的唐將都不理睬。十月,睢陽城內斷糧,有人主張棄城東走,《資治通鑑》記載張巡、許遠商量後認為:

“雎陽,江、淮之保障,若棄之去,賊必乘勝長驅,是無江、淮也。且我眾飢羸,走必不達。古者戰國諸侯,尚相救恤,況密邇群帥乎!不如堅守以待之。”

十月十九日,尹軍攻上城頭,睢陽守軍飢病無力不能戰,睢陽城陷落,張巡、南霽雲、雷萬春等36名將領皆被殺,許遠被俘。張巡守睢陽共10個月之久,《資治通鑑》記載:

“前後大小戰凡四百餘,殺賊卒十二萬人。”

張巡雖敗但瑕不遮瑜。

張巡從真源起兵,到睢陽失陷被殺,前後歷時18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年半里,張巡從一個地方行政長官成為一名威震安祿山軍的名將,做出了可歌可泣的事蹟。張巡守雍丘8個月,每戰必勝,殺敵總數雖無記載,但推算當在數萬之間;睢陽保衛戰殺敵共12萬人,這是張巡僅以數千名士卒的浴血奮戰才換來的輝煌戰果。不僅如此,張巡死守雍丘睢陽,牽制了大量的安祿山軍,為唐廷集結軍隊、調整部署,最後全殲安祿山叛軍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張巡的軍事活動雖然不到兩年,所率將士最多時也不滿萬人,但在作戰指揮和將帥修養方面卻給後人留下了極其寶貴的經驗。

一、善於臨機應變,是張巡最為突出的優點。

所謂臨機應變,是指能夠隨時隨地根據敵情的變化,迅速採取相應的措施克敵制勝。張巡每次出戰,都能制定適合當時當地敵情的對策。

令狐潮率4萬餘眾攻雍丘,張巡準確地判斷令軍非常輕視唐軍,於是只以千餘兵馬分成數隊出擊便大獲全勝。

張巡與尹子奇鬥法更是令人叫絕。官軍突入尹軍營壘後,尹軍大亂,此時張巡想射殺尹子奇,但無人認識尹子奇此人。張巡心生一計。命部下用草杆代替箭矢射擊尹軍。尹軍中箭者以為官軍的箭矢已經用盡。便紛紛向尹子奇稟報。張巡一下便認出了尹子奇。立即讓南霽雲發射真箭矢。中其左目。尹子奇只得退兵。尹子奇屢攻睢陽不下。便挖空心思製作了一批上配有爬城小梯的特大“飛雲梯”。每個大雲梯上先安置精卒200人。然後推至城下。張巡得知尹子奇正在製作特大雲梯,就在城牆的上中下部位鑿出三排洞穴。待尹軍的飛雲梯推至城牆時。從一個洞穴中伸出大木。以末端的鐵鉤緊緊鉤住雲梯。使其不得退還。從第二個洞穴中伸出一根木頭。頂住雲梯。使其不得靠近城牆。又從第三個洞穴中伸出一根木頭。末端置一鐵籠。內燃旺火。焚燒雲梯的中段部位。梯上的尹軍士卒上不靠城。下不著地。全部被活活燒死。

二、身先士卒,為人師表,體恤將士,是張巡的另一優點。

從雍丘到寧陵,再到睢陽,張巡始終是以非常劣勢的兵力抗擊數萬至十幾萬敵軍的進攻,軍心的穩定與否直接關聯到城池的安危。因此,張巡總是身先士卒。以自己的行動來激勵屬下。

令狐潮以4萬兵馬圍雍丘。張巡親率千餘人突入敵陣,楊朝宗率2萬步騎攻寧陵,張巡領兵擊破,尹子奇以重兵圍雎陽。張巡親執戰旗帶領將士直衝敵營。翻閱史料可知。唐軍的每一次出擊作戰。幾乎都是由張巡本人帶隊前往。同時,張巡十分愛護部下,這也是唐軍數千官兵雖身陷絕境卻仍能團結死戰的關鍵。

張巡固守睢陽之初,有士卒六七千人,城中百姓數萬人,張巡只要見到一兵一卒、一民一夫,就要詢問他們的姓名,“其後無不識者”。雍丘、寧陵保衛戰,張巡軍戰功顯赫,但未得到應有的賞賜,為此張巡請虢王李巨賜物於有功將上。李巨不給。《資治通鑑》記載,到睢陽城危。張巡唯恐將士有所怨恨而不力戰。便誠懇地對將士們說:

“吾受國恩,所守,正死耳。但念諸君捐軀命,膏革野,而賞不酬勳,以此痛心耳。”

將士們見張巡如此以誠相待,反而激憤萬分,沒有絲毫怨氣。

三、注重“心戰”,從精神上打擊敵人,是張巡的又一個優點。

張巡與令狐潮原來是多年的舊交。令狐潮第三次攻雍丘時。二人在開戰前還互相問候。令狐潮趁機對張巡說:“天下事去矣,足下堅守危城,欲誰為乎?”張巡正色道:“足下平生以忠義自許,今日之舉,忠義何在!”令狐潮聽後慚愧不已,為張巡的仗義執言所震懾,隨即引軍而退。睢陽保衛戰到了最後關頭,守軍僅剩600人,且又飢病交加,張巡便對攻城的安軍士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資治通鑑》記載:

“以逆順說之,往往棄賊來降,為巡死戰,前後二百餘人。”

以“心戰”退敵,自然可為堅守城池爭取一點寶貴的時間。而策反敵軍。使投誠者為己死戰。這對於外無援軍的雎陽守軍來說是難能可貴的。張巡不愧是我國古代一個精通“心理戰”的優秀將領。

結束語

睢陽的失守,可以說主要原因是唐廷的腐敗和無能所致。安祿山攻陷兩京後,唐玄宗倉皇出逃四川,官軍對安祿山軍的作戰處於各不相顧、獨立為戰的狀態,根本沒有統一的排程與指揮;當局勢稍有穩定,朝廷設定了各路刺史、節度使以後,眾將領又視安軍為猛虎,大多不敢與其交鋒。因此,張巡在長達年半的時間裡,從雍丘轉戰到睢陽,基本上一直是孤軍作戰,得不到友鄰部隊的支援。睢陽即將失陷時,唐軍將領許叔翼在譙郡(今安徽亳州),尚衡在彭城(今江蘇徐州),賀蘭進明擁重兵在臨淮(今江蘇盱眙),都見死不救。張巡派南霽雲突出重圍向河南節度使賀蘭進明求救,直至南霽雲咬斷手指泣諫,賀蘭進明始終無動於衷。倘若有一兩處的唐軍能從全域性出發增援睢陽,那麼睢陽城就會成為中原的一顆硬釘子,將置安祿山軍於更為被動的境地。從根本上說是賀蘭進明那群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的高階將領丟掉了雎陽。

除此以外,張巡在最後關頭對態勢的判斷失誤,以致定下了固守到底的錯誤決策也是不能迴避的。堅守睢陽10個月,從戰略全域性上講是正確的,張巡以損失六七千士卒的代價殲敵十幾萬人也是值得的,但是最後以400土卒仍然要固守雎陽,無論從戰略還是戰術角度來看,都是不必要的,也是不可能的。張巡判斷友鄰唐軍最終會出兵相救,這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既然睢陽附近的唐軍眾將領在長達18個月的時間中都是坐等觀望,難道他們還能在睢陽即將失陷的時刻發兵相救?再說,唐廷對固守睢陽根本就沒有明確的指令,因此棄城東走比之固守孤城的策略更要高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