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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應物雨中送行寫下一首詩, 將離別寫得悲愴深遠, 千年打動無數人

這世上,誰人都會經歷離別。有些離別,來去短暫;有些離別,再見難期;有些離別,一別,就是永遠。

大唐詩人韋應物在送別友人的那年那天,老天彷彿也瞭解他的心情,雨一下就是停不住的勢頭。他憂傷地靜佇在江邊,任由雨絲打溼衣衫,就那樣到了暮色沉沉。

《賦得暮雨送李胄》

楚江微雨裡,建業暮鍾時。

漠漠帆來重,冥冥鳥去遲。

海門深不見,浦樹遠含滋。

相送情無限,沾襟比散絲。

詩題中的李胄正是韋應物的朋友,他也非有名之士。但那都不重要了,韋應物將他與他們深厚的情感寄託在了詩中。

他們留在了詩中,情誼也在詩中,千年不息,字字入心,這就已經足夠。

“楚江微雨裡,建業暮鍾時”,楚江在朦朧的微雨裡奔流,這刻正是建業城的暮鍾時分。“楚江”便是長江,“建業”則是南京城,蒼茫的長江在濛濛細雨中,一種蕭瑟寥落的氣息撲面而來。蕭蕭迷濛和壯闊渺遠之景搭配在一起,更顯得沉鬱無邊了。

在這樣的氣氛裡,城裡的暮鐘聲響起,暮鍾之音傳入耳中的時候,人自然會有一種厚重消逝之感。

低迷的景緻中,再加入一種沉重入心的聲音,哀景更哀了。

在渺遠的哀景中,詩人接下來寫道:“漠漠帆來重,冥冥鳥去遲。”濛濛水汽中過來的船帆顯得重而難行,昏暗的天色中鳥兒飛離遲緩。這是很絕妙的兩句,因為細雨長久不歇,以至於往來的帆船都被雨澆注地很重,行駛緩慢。而鳥兒同樣是因為翅膀被連綿的陰雨打溼,所以飛起來的時候也不再那樣靈巧輕盈。

本來帶給人速度動感的力量之景象,也因為細雨而遲緩鈍化。詩人用這樣的寫意方法,將內心的沉鬱一層層推進。

在這首詩中,到頷聯“漠漠帆來重,冥冥鳥去遲”這兩句的時候,我們依然不知道韋應物在送行友人。那麼我們假設已經讀完了這首詩,知道了詩的主題是離愁別緒,這兩句就有了更為深遠絕妙的意義。

詩人說見到的是“來帆”,也就說明了他送別的友人早已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而他不忍離別,已在江邊待了許久。

帆雖沉,船卻依然緩行,羽雖溼,鳥兒尤自遲飛。細細想來,在鬱郁的離別氛圍裡,詩人是將命運的一種無力感寄予在了其中的,自己如此不捨,分離如此痛苦,可是朋友依舊遠行而去了。

在層層遞進的哀愁裡,詩人的筆鋒有了迴轉,“海門深不見,浦樹遠含滋”,長江流入了海門再也不見了,遠處江邊的樹被雨滋潤地透淨。

江入海中,樹在雨中,這對江和樹來說都有身不由己之感。詩人由此重複哀嘆於友人的遠去和兩人的離別,是一種無奈的事物,縱然有千萬般的不願,卻偏偏無法逃避。

當把哀景和哀情寫到極致的時候,詩中還是沒有透露出憂愁的來源,對頷聯頸聯的分析,是建立在假設已經讀完全詩的基礎上的。如果按詩的順序來看,直到最後一句,詩人方才點出了他內心傷愁的原由:“相送情無限,沾襟比散絲。”相送老朋友的此中情誼是無限的,我沾襟的淚水就好比那綿綿細雨啊。

這是詩人最後感情的迸發,離別帶來的愁思沒有在結尾結束,而是漫漫鋪開,所有的回味餘地都在結尾的點題中放大了。

這是一首情緒只有釋放、沒有收回的送別詩,詩人將目之所及、心之所感全部賦予了深深的離愁。深深相信,這是韋應物當時的心緒,傷感到了一個頂點,他無法收回也不想收回了。

細雨間幾縷風煙,江水上故人已遠,他嘆了又嘆,終是無法醉臥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