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人喜歡刺青,就像現在有些人喜歡喝酒一樣。
但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曾經想過這樣一個問題:
古代不是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嗎?為啥宋朝還能有這麼多人喜歡刺青呢?
後來仔細一琢磨,其實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難理解,兩者也並不矛盾。這話怎麼說呢?且聽闡史君一一道來。
1 什麼人紋身?
先來看看,宋朝喜歡刺青,並且付諸實踐的,都是些什麼人吧。
其實啊,紋身最主要的一個群體就是那些江湖兒郎,說不好聽點,就叫做小混混。
翻開《水滸傳》,紋身的都有誰啊?您看,有
九紋龍史進
,這哥們在身上紋了九條龍,整天就是使槍弄棒,練武打架;還有
阮小二
,他在胸前紋了個青色豹子,也是個打家劫舍的主;當然,還有那位美少年——
燕青
,他身上刺滿上了“花繡”,雖說他只是家僕出身,但是吹彈唱舞、諸行百藝,無所不精,看來在遇到盧俊義之前,他應該也在江湖上混過,要不為啥人送綽號
“浪子”
啊!
還有人在腿上紋身,從屁股向下一直紋身紋到腳上,有個諢號,叫做“花腿”
。什麼人紋“花腿”呢?且看孟元老在《東京夢華錄》中記錄的一次“盛會”,其實說是“盛會”,不過是妓女們騎馬上街,招搖過市。而這時候,“花腿們”就會出現了,他們會給那些紈絝子弟、狎妓少年牽馬執凳,順便也給妓女們營造營造氣氛,
擱現在就是古惑仔啊。
有些乞丐也紋身
,《萍洲可談》裡記載,有個乞丐,人送綽號“青眉子”,原因是他“
刺墨為眉”
,好傢伙,這是紋了眉毛啊。而這造型呢,在群丐之中十分好辨認。
當然,喜歡紋身的還有宋代的兵士,筆記傳說也不少,在這不多說了。
九紋龍
宋元之際,有本書叫做《續古今考》,書的作者就提到過這樣一句話,叫:
“市井人喜紋身”。
那時候所謂的“市井人”,可不是現在說的市民,
而指的是那些世俗人,粗鄙者
。
至於讀書人、士大夫,他們是不紋身的,而且朝廷宗室還明令禁止紋身。
據說政府還曾懸賞,誰舉報紋身可以得賞銀,但這些紋身者,誰又惹得起呢?此懸賞令,最終不過成了一紙空文。
所以,如果我們走到大街上,詢問這些刺身的人:“你們難道不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嗎?”
估計對方多半會揮揮拳頭,大嚷大叫道:
“與你何干,找打!”
咱們還是躲得遠遠的為妙啊。
2 遠古的記憶與審美的情趣
其實,刺青紋身是個遠古的記憶。
遠古時期,世界各民族都會進行刺青。而之所以紋身,據說是為了避免動物的傷害,畢竟有紋身顯得厲害嘛;還有人說,刺青和圖騰有關,表明信仰、標記氏族。姑妄說之,咱們也就姑妄聽之吧。
只不過,後來大家都成了文明人,紋身就成了野蠻人的象徵。後來啊,經過這麼多年的輪迴,到了宋朝,這種習俗又重新被大家接受,這或許可以稱之為“遠古的記憶”吧。
燕青與李師師
易中天先生在《中華史》中,又提到了一個概念:說宋人紋身,是一種審美態度。而審美的物件,則是人體。
註腳則還是《水滸傳》,而且書中的描述,十分生動具體。想當初,宋江為了能受詔安,逼著燕青去見宋徽宗的情人李師師。燕青不得已,只得施展美男計,脫下衣服,露出自己身上的“花繡”。只見那李師師看了,
“十分大喜,把尖尖玉手,便摸他身上”。
如果性別對調,那就叫流氓了;但現在反了過來,這就叫,對人體的審美。
一旦和藝術沾上邊,你就很難和他們講什麼“身體髮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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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或許得益於宋代發達的世俗文化吧。這也是宋朝的可愛之處。
參考:《大宋革新》、《市井水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