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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龍筆下的龍套:勝就是生,敗就是死

江湖,從來都是男人的江湖。至於小孩子、美女,那都是江湖的附屬品。男人們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為了名和利,為了權和錢,手中拿著刀劍棍棒,血染衣衫,至死不願回頭。

看古龍的小說,從來不會覺得憋悶,也從來不會覺得乏味。那些驚心動魄的情節,那些令人驚悚的段落,總是有意無意,觸動著敲打著讀者的心靈。給人一種刺激、新鮮、帶勁的感覺。

看著龍套們,一個又一個有氣勢的出場,然後瞬間掛了,讓人在捧腹大笑的同時,感嘆這才是真正的江湖。流血的江湖,勝就是生,敗就是死。不像金庸的小說,從頭打到尾,不見有死傷,跟鬧著玩的一樣。

古龍的江湖雖然是男人的江湖,但是男孩子也一樣有出色的表現。在古龍的小說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三個孩子是朱八,元寶和龍小云。朱八是《武林外史》中的一個角色,是朱七七的弟弟,活財神的兒子。一出場可謂是活靈活現,機智調皮,被稱為火孩兒。在陪同朱七七尋找沈浪期間,被花蕊仙所擒,藏在一處洞穴裡,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失蹤了。

元寶是《七星龍王》的男主角,是七星龍王的兒子,他化身小叫花,流浪江湖,遊戲人生。機智無雙,深藏不露,遇難成祥,總能逢凶化吉。看到小說的結尾,依舊對他這個人的身世感到撲朔迷離。

至於龍小云,則是《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人物,他是龍嘯雲和林詩音的兒子,這是一個智慧無雙,陰險歹毒的小孩子。別看還只是個孩子,卻做到了許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恐怖指數爆表。

他在《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第一次出場,便給人一種震驚的感覺。“十來歲的小孩子,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紅斗篷上鑲著白兔毛的邊,看來就像是個粉裝玉琢的紅孩兒。”

別看這孩子歲數小,年紀小。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長得很可愛。別看這孩子還披著紅斗篷,像個粉雕玉琢的紅孩兒。但手段可是殘忍極了,一出場便氣勢逼人。帶著一群武林人士闖到梅二先生家,要綁架梅二先生,去給秦孝義的兒子治病。

古龍形容龍小云,用了“紅孩兒”三個字,讀過《西遊記》的人都知道,《西遊記》裡有個紅孩兒,是個混世小魔王,本事極大,無惡不作。古龍以“紅孩兒”形容龍小云,似乎有影射的意思,暗示這也是一個鬧翻天的難纏頭。

果不其然,梅二先生在拒絕了龍小云等人的威逼利誘之後。龍小云直接衝到了李尋歡的房間,要解決掉李尋歡。手段不可謂不毒辣,令人防不勝防。饒是李尋歡這樣見慣了江湖風浪,懂得江湖兇險的大俠,也差點栽在龍小云的手裡。“誰也想不到這看來十歲還不到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若非李尋歡,換了別人只怕立刻就會死在他的箭下。”

李尋歡雖然覺得龍小云毒辣,但是也非常欣賞龍小云的聰慧。想感化他,收他為徒弟,只可惜龍小云根本看不上李尋歡(那時候他也不知道眼前的就是李尋歡),目中無人。在躲過龍小云的明槍暗箭之後,李尋歡終於無可奈何,廢掉了龍小云的武功。

龍小云,是一個被龍嘯雲和林詩音寵壞了的孩子,從小就接觸的是三教九流,那些所謂的成名英雄,背地裡都是陰險卑鄙,歹毒無恥。龍小云小小年紀,跟著這些人混,自然學的都是害人的招數,可謂是耳濡目染。

被李尋歡廢掉武功之後,龍小云練武之路已經斷絕,跟廢人沒有區別在他來說。什麼武林豪傑,什麼呼風喚雨,從此再也跟他沒有半點關係。活著跟廢人有什麼區別,所以龍小云是鬱鬱寡歡,自暴自棄。於是他開始混跡青樓妓院,買醉尋歡。因為憤世嫉俗,顧影自憐,心中有氣,需要發洩。所以他對待姑娘的手段很特別,讓人受不了。“但凡從這個屋子裡出來的女子,一旦被人問到怎麼回事,小姑娘們便會發抖流淚,重複著一句話,“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林仙兒呢,聽說後,挺不服氣地,認為龍小云還是個孩子,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於是親自出馬,去會會龍小云。當時自信滿滿的她,就不相信憑藉自己武林第一美女的骨相,憑藉自己慣弄風騷的手段,還能擺不平一個熊孩子嗎?結果,她馬失前蹄,也是栽了。出來的樣子,讓人哭笑不得。“林仙兒離開他的時候,竟也似覺得很痛苦。這孩子既不是孩子,也不是瞎子,更不是呆子,只不過是個瘋子!可怕的瘋子。”

從古龍的這段文字可以猜測出來,武林第一美女,天下第一風情女子,在熊孩子龍小云面前,也是吃了大虧,才明白龍小云根本不是個孩子。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從龍小云的房間出來後,林仙兒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受,令人想入非非。龍小云這個孩子的確不簡單,多少的武林豪傑,都被林仙兒整得服服帖帖,拜倒在石榴裙下。而龍小云呢,卻讓林仙兒苦不堪言,栽了跟頭,這無異於讓天下英雄丟了臉,手段不如一個孩子。

其實龍小云這個孩子,還是很有能力的。不但智商高,而且情商高,要不然也不會得到梟雄上官金虹的認可。只可惜,這孩子太早熟。就像花一樣,開得快,敗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