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皇帝列表

東漢中末期，從漢和帝即位（88）開始，宦官和外戚輪班掌權。年幼的漢質帝被大將軍梁冀毒死之後，十五歲的蠡吾侯劉志上位就是漢桓帝，政權繼續由外戚控制。

直到公元159年，梁太后死，宦官單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等五侯合謀斬殺梁冀，從此開始宦官專權時代，也是文人厄運的開始，從此文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黨錮之禍

延熹年間，太學共有學生三萬餘人，領頭的是郭泰和賈彪。他倆和官府的李膺、陳蕃、王暢互相褒揚標榜，於是學生間流行一種讚美詞：‘’天下模楷，李元禮；不畏強禦，陳仲舉；天下俊秀，王叔茂。‘’

太學就是東漢王朝最高學府，其學生們就是天之驕子，未來國家的棟樑，其影響力可謂是登高一呼，眾山響應。為了不成為媒體焦點的風雲人物，朝廷大臣們紛紛登門拜訪與他們拉近關係，避免成為輿論的靶心。

延熹九年（166），河南尹有個預知未來的大雷人張成，他掐指一算，就教唆兒子殺人。不久，果然如他所料，朝廷頒佈大赦令，將要赦免。剛直不阿的司隸校尉李膺滿腔怒火，直接斬殺父子倆。

大雷人張成可了不得，他既是當權者宦官們的狐朋狗友，還是東漢王朝一哥桓帝門下的常客。

於是宦官們指使張成徒弟牢修上書控告：‘’膺等養太學遊士，交結諸郡生徒，更相驅馳，共為部黨，誹訕朝廷，疑亂風俗。‘’

▲漢桓帝

這罪名可不輕，就是結黨營私，要殺頭的重罪。於是王朝一哥大發雷霆，立刻下詔逮捕黨人，還佈告天下人同仇敵愾黨人。這些所謂黨人就是一幫太學學生和在官府任職計程車大夫，就是東漢王朝的文人階層。皇帝發命令剷除黨人，東漢王朝文人的暗無天日開始降臨。

這樁案件經太尉、司徒、司空三府審理時，太尉陳蕃以‘’某須有的罪名‘’為由，拒接聯合簽署。桓帝聞知更加震怒，便直接下令逮捕李膺等人，囚禁在黃門北寺監獄。

案件相關的太僕杜密、御史中丞陳翔，太學學生陳寔、範滂等二百餘人，有些人逃亡之外均被捕。官府不僅懸賞緝拿逃亡人，還四處派爪牙搜捕黨人。太尉陳蕃再次上書勸導皇帝，但桓帝忌諱他言語真切偏激，以徵召官員不稱職為由免除其官職。

陳蕃被免之後，朝廷文武大臣大為震動恐懼，都以明哲保身，再無人為黨人求情。永康元年（167），太學學生領袖賈彪親自上京說服城門校尉竇武、尚書霍諝等人，使他們出面營救黨人，以防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於是竇武、霍諝等人積極周旋營救，桓帝本身怒氣稍稍化解，加上李膺等人的口供中牽連出許多宦官子弟。宦官們深恐事態繼續擴大，奏請桓帝以發生日食為由，赦免黨人。

於是，六月，桓帝下詔大赦天下。共二百餘人黨人都被遣送回老家，將他們的姓名編寫成冊，分送太尉、司徒、司空三府，終身不許再做官，這是第一次黨錮。

▲漢靈帝

永康元年（167），十二月二十八日，桓帝在德陽前殿駕崩。建寧元年（168），正月二十一日，劉宏即位，為漢靈帝。

靈帝剛即位時，陳蕃、竇武掌握朝廷大權，重新舉薦和提拔李膺等人。九月，陳蕃、竇武被誅殺，李膺等人再度被廢黜。

建寧二年（169）十月，曹休等宦官向靈帝進讒言，誣陷黨人圖謀不軌，年少的漢靈帝被他們糊弄，大興大獄，李膺等百餘人，被下獄處死，他們的妻子和兒女都被放逐到偏遠地區。

靈帝就是這些宦官們玩弄於股掌的傀儡，他自命難保，哪有時間多關懷天下有識之士，從而宦官們更加飛揚跋扈。

宦官們一看天下英雄豪傑、有良知的文人們，將會構成威脅，一律指控為黨人；稍有私人怨恨，乘機爭相陷害；甚至瞪了一眼，也被指控為黨人。

聰明伶俐的州郡下屬官員，立即領會到上司旨意，從未黨人交往的人也被抓捕充數，光榮完成上級指派任務。到處都是處死、放逐、廢黜、禁錮的人，共六七百人，稱之為第二次黨錮。

郭泰聽到黨人相繼慘死的訊息，暗中悲慟說：‘’《詩》雲：‘人之雲亡，邦國殄瘁。’漢室滅矣，但未知‘瞻烏爰止，於誰之屋’耳！‘’

正如他說，從古至今，人才喪亡意味著國家的危亡，但每天擔心‘’烏鴉飛翔，停在誰家。‘’的有識之士們，哪有心事多管閒事-當官服務於民，能保命就是千幸萬幸。

熹平五年（176）閏五月，永昌郡太守曹鸞上書請求解除黨禁，靈帝看完奏章，勃然大怒，立即下詔逮捕曹鸞，嚴刑拷打而死。

靈帝又下詔重新調查黨人的學生門徒、舊時的部屬、父親、兒子、兄弟，凡是當官的，全都被免職，加以禁錮，不許再做官。處分擴大到黨人家族五服之內的親屬。

所謂五服為高祖至玄孫的九個世代，不是五個世代，處分追加至九代。本來是好意勸諫，可結果出人意料，讓文人們跌入萬劫不復災難之中。

公元178，朝廷設立鴻都門學，生源由各郡、三公推薦。學員畢業之後，有的到地方任職刺史、太守，有的留在朝廷當尚書、侍中，有的被封為侯，有的被賜爵位。有志向和節操的文人，都與他們交往而感到羞恥。

從生源來開，應該都是官宦世家子弟或者富家子弟，這些人有本事早就上太學。於是腦子靈活的大臣們建議下，東漢王朝就開立國立大學-鴻都門學，頒發國家教育機構認可的正規學歷證書，方便今後出仕。這對於飽讀經書滿腹經綸的文人就是晴天霹靂，打擊太大，泯滅文人出仕的希望。

公元184年，黃巾軍起義發生之後，靈帝大赦天下黨人，已經被流放到邊疆地區的黨人及其家屬都可以重返故鄉，從而結束漫長的黨禁。

秀才遇上兵

▲董卓

黨錮解除之後，以為好日子到來，誰知來了更大的噩夢。

中平六年（189），已掌握朝政的董卓聽聞大名士蔡邕的名聲，於是徵召為幕僚，但蔡邕不願意。董卓大怒，罵道：‘’我能族人！‘’一句話，讓蔡邕感到恐懼無比，無奈當了董卓跟班。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蔡邕的遭遇就是當時文人活生生的寫照。

豺狼送走了，可偏偏又來虎豹，董卓被殺之後，他屬下李傕、郭汜攻取長安，挾持獻帝把控朝政。奇葩的兩個傢伙比董卓還更猛，鬧出不少笑話。

本來稱兄道弟，好不熱鬧的兩個傢伙，終於漏出其猙獰的面目，擦拳磨掌相互比劃比劃。很多人有難同當有福不能同享，畢竟大家都不是聖人，這可以理解，但是光你倆打個仗鬧一鬧就無所謂，可是他倆共同主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大的荒唐劇-李傕劫持天子，郭汜將公卿做人質相互對峙。

皇帝都敢挾持，哪有文官站立的地方，能保命已經不錯。

結語

桓帝、靈帝期間文人的處境，用一字總結慘，二個字厄運，三個字觸黴頭，四個字朝不保夕。

當時的文人應該飽受人間苦難，應該深深體會了朝不保夕的人生無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