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快報訊（記者 張垚仟）近年來，留學生人數日益增多，海外華人群體逐漸龐大，當下留學生的求學生涯是怎樣的？海外華人又有著怎樣的生存境況？近日，上海青年作家張冠仁的新作《萬能先生譚坦》由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出版。6月5日下午，該書釋出及分享會在上海思南公館文學之家舉行。
“80後”張冠仁17歲就出版了首部長篇小說《你不說謊？！》，在《收穫》《上海文學》等各類雜誌發表文章逾百篇。這些年，他主要從事電影工作，參與制作了《飛馳人生》《地球最後的夜晚》等電影。剛剛出版的新作《萬能先生譚坦》，真實地展現了留學生生活的喜怒哀樂以及海外華人的生存境遇。
小說家路內、作家周嘉寧、《當代》編輯孟小書、青年學者戰玉冰與作者張冠仁共同出現在釋出會上，分享會由作家走走主持。
△張冠仁（左）
描繪真實的海外華人生活圖景
《萬能先生譚坦》的故事發生在英國倫敦。2000年後，越來越多的中國學子奔向倫敦，這群留學生與80年代第一代華人留學生交匯，逐漸顯出完全不同的氣質與狀況。兩波人被一個神秘的萬能先生Mr。Tan勾連起來。故事就此展開，在詳實的海外華人生活志背後暗伏著中國從80年代到千禧年間的發展，也暗藏了兩代人對幸福生活的嚮往與標準。
小說的創作源起於作者自己的一段留學經歷。2012年，張冠仁在澳大利亞悉尼大學讀書。悉尼大學所在的地區治安一般，魚龍混雜，學校安排了校車往返於火車站接送學生。坐在校車上，想起留學中所面臨的種種問題與煩惱，張冠仁不由地想：要是有一個人能解決留學生面對的所有問題就好了。萬能先生Mr。Tan的形象逐漸在張冠仁的腦海中清晰起來。
小說中的故事素材不僅僅來源於張冠仁與身邊同學好友的經歷，《萬能先生譚坦》中關於中醫在海外的發展情況以及海外各幫派中醫鬥爭的秘辛就來源於作者父親的親身經歷。張冠仁的父親是一名曾在英國從業八年的中醫，親歷了中醫在海外由盛轉衰的發展過程，“所以我就把我自己個人的經歷，結合我父親在海外中醫工作所遇到的有歡喜也有眼淚的故事，最後有了這個萬能先生譚坦。” 張冠仁說。
在小說的後半部分，圍繞著萬能先生Mr。Tan的身份以及他對於父輩的復仇，小說反轉成了一部帶有《基督山伯爵》意味的懸疑型別小說。談到小說的情節設定，張冠仁表示這是為了更加符合年輕讀者的閱讀旨趣，“如何表現80後、90後留學生的焦慮和思考的問題？第一，我不想用苦大仇深的方式，呈現苦與難有時候難免顯得矯情，在毛坦廠的打拼其實可能更辛苦。第二，我覺得年輕的讀者，從小更多地接受型別化小說的薰陶和吸引。所以我希望能將留學生經歷的愛恨情仇、酸甜苦辣透過型別化的方式呈現。”
△活動現場
開啟現實主義寫作的新視野
《萬能先生譚坦》首發於2020年第五期的文學雜誌《當代》，編輯孟小書同樣有著海外留學的經歷，她表示，《當代》所發表的作品一貫以現實主義為主，近年來，中國現實主義文學逐漸從鄉土題材向書寫當代城市生活轉變，而《萬能先生譚坦》以文學性的書寫呈現了很多以往小說中很少涉及的題材，比如海外中醫的發展、留學生上升通道的日益狹窄以及整體海外華人的在社會中的邊緣性狀態等。
小說家路內則從國內外文學視域與傳統文學書寫場域兩個不同的角度闡釋了《萬能先生譚坦》如何在題材上打開了現實主義寫作的新視野。首先是國內外對於“後殖民主義文學”的不同態度，路內表示，“其實現在世界文壇非常流行談論‘後殖民主義文學’，中國大陸作家對於這一方面的寫作接觸得比較少。我覺得像張冠仁這樣的寫作，會使我們一步步開啟、接近世界文壇的現狀。”
其次，《萬能先生譚坦》也拓寬了傳統文學的書寫題材。“與光怪陸離的網路小說相比，傳統的嚴肅文學書寫的題材越來愈少。而網路文學如果沒有明令禁止，題材越來越多。兩者之間如何對接？” 張冠仁的寫作無疑提供了新的思路。在分享會上，路內也提出了一個疑問，近年來也有越來越多的外國人來到中國生活，他們的生存境況是會由一個黃面板的中國作家來書寫，抑或是由一個其他國家的作家用中文來書寫？“這是一個越來越複雜的世界，我們需要面對這個問題，這是一個邏輯問題，也是一個現實問題。”
一部具有“電影感”的小說
在作家之外，張冠仁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製片人。張冠仁本科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碩士就讀於悉尼大學，學的都是電影。他的文學創作也不可避免地打上電影的“烙印”。曾做過電影編劇的路內稱讚《萬能先生譚坦》是一部具有“成熟電影感”的小說。
張冠仁坦言，電影從業的經歷確實會影響他的文學寫作，“在寫作時，我會琢磨一下在單鏡頭敘事中，它的資訊量有多少。另外還有敘事節奏和速度推進的問題，年輕的讀者們天然地對畫面更加敏感，我會讓寫作節奏更快速地運動，更容易被年輕讀者接受。”但相比電影的製作，小說創作則更加純粹，“一個劇本電影化會經過非常多的生產鏈條，生產要素太多，東西是不可控的，一部電影很可能和劇本相去甚遠。而小說的出版則更加純粹和簡單。”
在張冠仁看來，視覺藝術電影與文學有著藝術體驗上根本的不同：“我始終覺得文學比電影更加純粹，更加優越的地方在於，我們透過閱讀體驗加上直接的生命體驗，二手經驗和一手經驗的混雜，每一個人都能獲得不一樣的審美體驗。透過文字這樣一種古老而又傳統的溝通方式，建立起對想象世界的抵達。”
連結：張冠仁，作家，製片人。上海作家協會會員，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本科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碩士畢業於悉尼大學。17歲發表首部長篇小說《你不說謊？！》，於《收穫》《上海文學》等各類雜誌發表文章逾百篇。現從事電影製片工作，《地球最後的夜晚》聯合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