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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隱居是玩真的,不僅追隨先賢隱者的足跡,還歌詠隱逸情懷

出世和入世,自來便是中國文人的一塊心病,然而這病的根子卻在儒家觀念中,“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無論是窮是達,大家都不會忘記天下,獨善其身是為了更好地實現兼濟天下的目標。所以,許多隱逸之人,並沒有純粹的寄情山水的心思,不過是一時的蟄居而已。

雖然做不到,但歸隱,卻是古代文人最終也是最為嚮往的一個歸宿。不少詩人,就透過文化來表達對這種生活狀態的描述和嚮往。如王維的“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陶淵明的“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王維的“斜陽照墟落,窮巷牛羊歸”;李白的“秋水明落日,流光來遠山”……

但孟浩然不同,儘管他也曾有過心向天下、志在君王的渴求,但可惜的是,終其一生,他都未能涉足官場半步,無奈只好選擇了歸隱。所以聞一多先生說:“孟浩然原來是為隱居而隱居,為著一個浪漫的理想,為著對古人的一個神聖的默契而隱居。”

聞先生的評價是很精準的。隱居,可謂是孟浩然的詩歌的土壤。與紅塵分道揚鑣,是一種氣度,也是一種生活方式。所以孟浩然有時候會在其詩裡,不自覺地歌詠歸隱情懷,例如,他的這首《夜歸鹿門歌》:

山寺鐘鳴晝已昏,漁梁渡頭爭渡喧。

人隨沙岸向江村,餘亦乘舟歸鹿門。

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

巖扉松徑長寂寥,

惟有

幽人自來去。

這首詩當作於作者四十歲後隱居鹿門時,即公元708年(景龍二年)至公元712年(先天元年)間,故題為“夜歸鹿門山”。題中著一“歸”字,表明其有意追步鄉先賢龐德公的行跡,有歸隱的志趣。

漢代著名隱士龐德公,因拒絕出仕做官,攜家人隱居鹿門山,從此鹿門山就成了隱逸聖地。孟浩然早先一直隱居峴山南園的家裡,四十歲赴長安謀仕不遇,遊歷吳、越數年後返鄉,決心追步鄉先賢龐德公的行跡,特為在鹿門山闢一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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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聯“山寺鳴鐘晝已昏,漁梁渡頭爭渡喧。”兩句寫魚梁洲渡頭日暮十分喧鬧,並以此襯托襯托詩人沉靜和灑脫超俗的胸懷。詩人從南園渡漢水往鹿門,途經沔水口,聽見山寺報時的鐘聲,望見魚梁渡口爭渡的情景。

這兩句抓住“鳴鐘”和“爭渡”的細節,渲染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晚鐘洪亮悠揚,反襯出山寺的超然和僻靜,這是以動顯靜;熙攘爭渡的繁雜人聲,顯得世俗世界的

頷聯“人隨沙岸向江村,餘亦乘舟歸鹿門。”兩句說村民紛紛沿著沙岸回家,自己則歸向山寺一般超然和僻靜的鹿門,兩種歸途,寫出了自己與村民不同的心情。表明詩人對隱逸生活的嚮往和怡然自得的心情。

頸聯“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兩句寫月光照耀,夜登鹿門山的情景,表現出隱逸的情趣和意境。鹿門山的林木本為暮靄所籠罩,朦朧而迷離,山月一出,清光朗照,暮霧竟消,樹影清晰。詩人完全被大自然陶醉,他忘情地攀登著崎嶇的山路,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龐公昔時隱居的地方。

這微妙的感受,親切的體驗,表現出隱逸的情趣和意境,隱者為大自然所融化,至於忘乎所以。孟浩然仰慕龐公的志節,他在《登鹿門山懷古》中也吟有“昔聞龐德公,採藥遂不返。隱跡今尚存,高風邈已遠”的詩句。

尾聯“巖扉松徑長寂寥,

惟有

幽人自來去。”點破隱逸的樂趣。在這兩句裡,“幽人”既是指龐公,也是詩人自己。當他行走在當年寵公走過的路,居住在他歸隱的山林,這是兩個時空、兩代文人之間的默契和共鳴。

只有親臨鹿門山,孟浩然才更懂得龐公的樂趣和偉大。“遁世無悶”的真諦,在此刻彷彿無須打通,已經為詩人解開。山路、山石、山月、木屋、樹林與之相伴,耳畔是清風與鳥鳴,是幽靜與恬淡,或許還有一絲寂寞和孤獨,卻沒有惶恐與紛擾。這是詩人與世無爭和隱逸樂趣,不慕名利與淡泊的情懷。

縱觀全詩,以淺淡的語言、自然的結構、富於暗示的寫景,把作者內心的體驗感受表現得平淡自然、優美真實,動人地活畫出一個恬然超脫的隱士形象。在寓情於景、以景抒情方面,這首詩是很成功的。

一方面是悠揚的鐘聲從山間古寺中傳出,迴盪在山林間的梵音提醒著人們:世間還有返歸本源的修煉之路;另一方面是渡口俗人搶渡回家的喧鬧爭吵,使人想起塵世間眼光短淺的無休止的爭鬥和隨之而來的無盡的煩惱。一邊是常人踏著沙岸回塵世之家,另一邊是隱者乘著渡船回返歸真之家。

歸隱聖地的月下風光,飄然有仙氣。岩石上的門、松林間的幽徑,在常人看來都給人“寂寥”的感覺,但在“幽人”自己的體驗中則是恬然而超脫、閒逸而自適的。透過這種不斷的對比,兩條迥然不同的人生歸宿之路便清楚地擺在讀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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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東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