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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的文人對北朝的文化研究竟然靠的是想象?

南朝重文輕武之風及風骨的削弱永嘉南渡後,士族與皇族共同建立的東晉政權,在南方本土化過程中,隨著政治地位的日漸鞏固,經濟基礎的日漸牢靠,及與北方對等心理的日漸認可和接受,士族階層慢慢地淡化了政治上“克服神州”的匡復理想,日益安於現狀。東晉初期王導等人“戮力王室”的決心早已被逐漸消磨,其間雖有祖逖北伐,但終究僅是少數人的熱血。

而東晉末年,劉裕對北方短暫的軍事勝利,也只是為了謀求個人政治地位的資本,早期克復神州的勇氣和決心早已變換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士族漸漸以保有全族為目的,在政治生活中,以苟活代替進取,以順應代替事功,以清談代替勤勉。相應地,建立以門閥士族為核心的價值體系,透過嚴格的選官機制,控制士族文化的純粹性與排他性,成為這一時期士族竭力保持士族身份的主要武器。這種排他性的文化氛圍,註定了士族文化走向腐朽,其對文學風尚有著明顯的消極引導作用,逐漸消解了建安以來的梗慨之氣。

士族文化之病態,首先表現在不務實政。這種傾向在西晉一朝已有體現,渡江之後,站在總結失敗立場上的王導,認為“自魏氏以來,迄於太康之際,公卿世族,豪侈相高,政教陵遲,不遵法度,群公卿士,皆饜於安息,遂使奸人乘釁,有虧至道。”“饜於安息”的現象,是歷代王朝在政權穩定後,整個社會風氣趨向的常態,然西晉尤甚。

王衍諸人“不以事物自嬰,當世化之,羞言名教”的風氣,並沒有隨著中原淪喪有所反思,而是持續在思想界蔓延。此後王澄“不親庶事,雖寇戎急務,亦不以在懷”;胡毋輔之“與郡人光逸晝夜酣飲,不視郡事”,並與“謝鯤、王澄、阮修、王尼、畢卓俱為放達”。在為政態度上,亦多散漫,如阮孚“不以王務嬰心”;柳世隆“在朝不幹世務”;沈約“用事十餘年,未嘗有所薦達,政之得失,唯唯而已”等等,東晉南朝之權貴皆以務時政為恥,此乃“平流進取,坐至公卿”的消極為政態度。

相反,勤於政務卻被士族所鄙視。《晉書·孝愍帝紀論》稱東晉時期“談者以虛蕩為辨而賤名檢,行身者以放濁為通而狹節信,進士者以苟得為貴而鄙居正,當官者以望空為高而笑勤恪。”伴隨著玄言清談的盛行,苟得為貴、望空為高成為執政者普遍崇尚的態度,此種風氣自東晉延續至南朝之末。例如宰相本應以勤政為能,但自晉、宋以來,“宰相皆文義自逸,敬容獨勤庶務,為世所嗤鄙。”整個梁代的政治風氣,在梁武帝及太子蕭統、簡文帝、元帝等上層文化集團的倡導下,瀰漫著禪思玄理以及宮闈閨閣之風,作為勤政者多被排斥到主流話語之外。

《顏氏家訓·涉務》便說南朝士大夫“居承平之世,不知有喪亂之禍;處廟堂之下,不知有戰陳之急;保俸祿之資,不知有耕稼之苦;肆吏民之上,不知有勞役之勤,故難可以應是經務也。”其風氣瀰漫南朝二百載,延續至陳代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