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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山樂水】隱隱鮑山青,山中一點鮑山青,這是鮑叔牙寫的兩句詩!

隱隱鮑山青

“雲中一點鮑山青,東望能令兩眼明”,這是北宋著名史學家、文學家曾鞏在其知齊州時,登華山,望鮑山,追思春秋大賢鮑叔牙有感而寫下的兩句詩。

鮑山位於泉城濟南的東部,開車從其北鄰的高架橋上經過,稍加留意就能看到。雖說在周邊林立的高樓掩映下,鮑山只能時隱時現,但山上樹木繁茂,四季“柏森森”,與周圍那些高大呆板的樓房相比,更像是在呈現著一種別樣的存在。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鮑山就屬於此類。鮑山因為曾是春秋時期齊國大夫鮑叔牙的食邑而得名;世人因為敬佩仰慕鮑叔牙的品行精神,從而喜愛鮑山。歷史上,鮑山曾經繁木成蔭蔚然深秀,也一度樹木被砍伐殆盡變成荒山禿嶺,現經綠化改造,又恢復成雜花生樹名木成林休閒佳地。但其高度與體量決定著,自古及今充其量它也就是個普通山丘。不用說各地的名山大川,單就和它附近的幾座山相比,它也相形見絀,毫無特色。然而兩千多年來,鮑山就像一座豐碑矗立在這兒,吸引著無數賢人名士前來獻禮膜拜,並寫詩作文稱頌。

不揣冒昧,說起來鮑叔牙還是我自小就敬慕的人。記得上小學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一本書——《春秋戰國故事》(少兒讀物,多插圖)。那個年代能有本課外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那本書在我手裡,被翻來覆去翻了爛熟。俗話說,世上沒有白下的功夫。上中學時學習文言文,同學們都愁眉苦臉時,我卻輕鬆自如遊刃有餘,原因就沾了對春秋戰國事件熟悉的便宜。這其中最吸引我的就是“管鮑之交”故事。因為那時候經常從廣播評書裡聽秦瓊“為朋友兩肋插刀”、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等俠義故事,所以很著迷“義氣”二字。讀了鮑叔牙的故事,就覺著這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幻想著自己要是也有個這樣的朋友該多好。

長大後,才知道鮑叔牙竟和自己是老鄉,還是相隔十餘里的鄰居。知悉鮑山就在眼跟前兒後,我心中的那份激動與自豪真的無法描述。可是很奇怪的是,時至今日我竟然沒有親往拜謁。多少次匆匆路過,又多少次擦肩而去。說不出具體的原因,好像總是下不了決心。也許是因為擔心現實情形和自己一直以來的設想會相差太大吧。

日前,去鮑山附近一個單位參加活動。期間,聊起鮑山周邊的改造,以及附近原來的歷史風貌。生活在當地的人就開始數說當地原來的情狀。哪裡是大院,哪裡有古槐,哪裡有大井,哪裡是戲臺……只可惜,眼見的高樓起,眼見的一切了無蹤影。其中,那位朋友津津樂道著,留給他印象最深的還有一座橋,叫“分金橋”。我插嘴道:“是不是傳說中管仲鮑叔牙做生意歸來分錢的橋?”他說:“對,對,對,看來你還算對這地方有所瞭解;有的外地的朋友還誤會是‘梁山‘’好漢分金的橋呢。”

在場的朋友都笑了起來。歷史如潮巻走萬千世象,時事變遷又催幾多斗轉星移。因了時光久遠,歷史永遠地掩藏起了太多的本相,當然這也激發起了人們對歷史的無盡想像。

那位當地的朋友頗為自豪地說:“不久以前,這裡還有城池呢,就是史書上說的有名的‘叔牙城’。”從曾子固《鮑山》詩的後兩句——“若道人心若矛戟,山前得哪叔牙城”來看,舊時山下應該確有城邑。翻閱《史記》、《左傳》可知,這裡確實是春秋齊大夫鮑叔牙的食邑,而且因為鮑叔牙德行敦樸忠厚低調,他的家人承繼他的家風福廕以至十幾代,所以好長一段時間,鮑世後人在這裡繁衍生息,漸成城池也是可能。可叔牙城並沒有一直留傳下來也是史實,至少明朝末年叔牙城就消失了。前不久讀到明末詩人王象春(1578~1632)的一首詩《鮑山》,“因從白雪樓邊過,古店荒碑動我情。雲雨山頭誰覆手,行人不見叔牙城”,由此可知。

說鮑山講鮑叔牙,可又多少人知道,站在鮑山西北望,不遠處黃河岸邊曾經的茫茫灘塗上,就是“管鮑相交”故事的另一主角——管仲的封地呢!讀清代詩人任弘遠的《管子城》,可推知管子城傳說就在今泉城北洛口附近。有人可能會說,這也太巧合了,該不是附會的吧?

細翻史料,管鮑二人有著非同一般的淵源。兩人既是老鄉,同為潁上人(今安徽);又是同齡人,史書記載:管仲公元前723年出生,鮑叔牙公元前723年出生或公元前716年出生,大機率該是公元前723年;還都是官二代,他倆的父親都是齊國大夫,同朝為官。大膽推測,兩人因了兩家大人的關係,從小就在一起玩耍遊戲讀書,從小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絕對的一對好基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套用一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理解與幫助。從這個基礎上分析,管鮑之間的故事就自然而真實了,也就更令人為他們一生的肝膽相照相輔相成而感動了。瞭解到這些,順便也解除了我心中對“管鮑相交”的故事久存的一點兒疑惑,曾經堅持認為史書對鮑叔牙這個人物有所拔高了。這也讓我更深刻地領悟到古人講的做學問要“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的正確性與重要性。

古人寫道:“昨經叔牙裡,惟見野人耕”,可現在來此呢?!好多次,看著身前身後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高高矮矮表面上風格各異骨子裡又完全一例的鋼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樓房樓盤時,我就會莫名的恐慌唏噓,就差不多有淚要流出。

青青鮑山雖歷數千年湮沒變遷,任你滄海桑田山川鉅變,我自隱約其間;再看山下的這些正在、將要或已將完成的改變,卻是如此的可憐與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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