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6條收魚船圍著一條捕撈船收鮁魚，船老大們“鬥智鬥勇”演繹著“收魚大戰”；收魚船剛靠岸，魚販子們冒雨前來“搶”鮁魚，“搶魚大戰”又在碼頭上演。22日凌晨2時許，原本寂靜的沙子口中心漁港，因為一船大鮁魚的到來，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碼頭爭鮁

魚販冒雨“搶光”兩萬斤魚

22日凌晨1時30分，觀海新聞／青島早報記者沿著沙港路趕往沙子口中心漁港。與馬路北側居民區的安靜相比，沙港路上卻瀰漫著一股魚腥味，兩側的攤位上不時有忙碌的身影，攤位上掛著的“沙子口大鮁魚”“本地大鮁魚”的招牌特別顯眼。

船員冒雨往碼頭上裝卸大鮁魚。

當天凌晨2時許，青島郭老三水產有限公司的一條收魚船將靠岸。不少魚販子聞訊後，紛紛前來搶購大鮁魚。提前來到碼頭的他們，有的貓在車內，有的乾脆站在碼頭邊上，焦急地等待著收魚船靠岸。

雨越來越大，2時30分許，收魚船在眾人的期待下緩緩靠岸。一輛吊車開到了碼頭上，準備吊裝船艙裡的鮁魚。

“拉開船艙，開始賣魚啦。”青島郭老三水產有限公司董事長郭弟平站在碼頭上，招呼船上的船員開始幹活。

船員們拉開船艙的扣板，裡面堆放著60多桶大鮁魚，桶裡裝著冰水，而數十條大鮁魚魚尾朝上插在冰水中，桶裡的大鮁魚在雨水的洗刷下，被碼頭上的燈光耀得很炫亮。

船員從冰水塑膠桶裡拿出大鮁魚。

“這一船我們收了兩萬多斤大鮁魚，67個大塑膠桶全都用上了。現在捕撈船已經到了朝連島南側海域，我們的收魚船出海七八個小時就能遇見他們。”郭弟平告訴記者，這些鮁魚也就是市民俗稱的本地大鮁魚。

據船員介紹，這一船大鮁魚中，超過10斤的佔到了七成多，其中還有一些刀魚，最大的有六七斤重。現在捕撈船的捕撈量不斷增多，一條船三四天就能捕撈上千斤大鮁魚，比去年的收成要好一些。旁邊的一輛廂式冷藏車打開了車門，“給我來上幾桶大鮁魚，越大越好。”廂式冷藏車的司機朝著船員們喊著。船員跳到船艙裡，接過吊車的吊籠，把塑膠桶移到吊籠裡，一桶桶大鮁魚隨即被吊到碼頭上，隨後被魚販子們裝到車上。

雖然雨越下越大，但是魚販子們顧不了太多，搶魚成為了他們的唯一目標。“我現在要趕緊收完大鮁魚，然後還要批發給其他販子，這樣他們就可以在早市上賣鮁魚，另外一些大鮁魚還要送到一些酒店，再就是不少大鮁魚還要幫客戶打包發快遞，我這邊必須搶時間。”一名魚販子告訴記者。

海上爭鮁

6條收魚船“圍剿”1船鮁魚

觀海新聞／青島早報記者瞭解到，跟岸上魚販子冒雨搶鮁魚相比，收魚船在海上收鮁魚的“暗戰”程度更為激烈，船老大的競爭不光是靠人脈，更多的還要靠現場的“隨機應變”。

在船長駕駛室裡，56歲的城陽人劉三奎點了一支菸，回想起剛剛的收魚經歷，他感慨萬千。“我出海30多年了，其中在沙子口當船長有15年，這一趟出海收魚真是一波三折。”劉三奎告訴記者，4月19日他們出海收魚，“儘管我們有自己的船隊，捕撈船也不少，但是得知有熟悉的其他捕撈船，我們也要儘量多收魚。”

劉三奎說，每次出海前，他都要跟外面捕撈船的船老大溝通好，“儘管我們事先打好招呼，但是一旦到了海上，各種突發情況都無法預料，需要我們隨機應變，靈活處置。”

船老大們每次出海都要帶著現金，還要帶上一些啤酒和香菸，這些是為了“公關”使用，相比較收魚船來說，捕撈船出海時間更長，這些東西就變成了海上的“硬通貨”，用來拉近彼此的情誼。

在接連收了10多條捕撈船的大鮁魚後，4月20日中午時分，劉三奎得知有一條昌邑的捕撈船剛捕撈了上千斤大鮁魚，他顧不上吃中午飯，趕緊用衛星電話向郭弟平說了此事，郭弟平囑咐，一定要把這船大鮁魚收來。劉三奎透過對講機聯絡這條捕撈船的船老大，對方答應讓他靠近捕撈船。

劉三奎迅速開船趕往約定海域。“我趕到後，隨後又來了5條本地和外地的收魚船，一下子變成了6條收魚船搶一船鮁魚的形勢。”劉三奎說。

儘管劉三奎跟昌邑捕撈船的船老大比較熟悉，之間也有過生意往來，但是面對六比一的情況，到底把鮁魚賣給哪條收魚船呢？昌邑捕撈船的船老大的態度一下子曖昧起來。

“現在通訊手段非常發達，捕撈船的船老大也能知道每天岸上的鮁魚批發價格，對於我們收魚船來說，盈利的空間不斷被壓縮。”劉三奎說。

面對供不應求的局面，捕撈船的船老大開始“坐船起價”，喊出了大鮁魚每斤26元的報價，“我跟郭總通了10多遍電話，相互商量了一下應對策略。當時岸上大鮁魚每斤批發價只有25元，我們想把價格壓到每斤23元左右。”

郭弟平先讓劉三奎穩住陣腳，不要急著出價格，看看其他收魚船的報價再說。很快，其他收魚船的船老大報出來每斤24元的價格，甚至還有的報出來每斤25元的價格。

劉三奎有些坐不住了，徵得郭弟平的同意後，他拎著啤酒、香菸趕到了捕撈船上，跟船老大當面“溝通”，“我找到了對方船老大，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彼此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往年不管捕撈船收穫多少魚蝦，我們都是全部包圓，這次希望捕撈船在價格上照顧一下。”

劉三奎這邊忙著跟捕撈船的船老大溝通，捕撈船上的對講機上也不斷地呼叫著，劉三奎等於是在跟另外的5條收魚船搶時間。“我跟捕撈船的船老大溝通了兩個小時，又跟船老大喝了一頓酒，好不容易把大鮁魚的價格從每斤26元壓到了23元並最終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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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前鮁魚價格很可能先跌後升

“這段時間，沙子口中心漁港每天大鮁魚的上市量有五六萬斤，價格也從剛開始的每斤40元逐漸降低，今天，我們批發價在23元左右。”郭弟平說。記者瞭解到，大鮁魚每斤23元的價格，也創下了2015年以來同期的新低。

當天儘管下著雨，前來搶魚的商販略有減少，但是絲毫不阻礙大鮁魚的瘋搶勁頭。“隨著沙子口鮁魚節的名氣越來越大，各地的漁民都知道青島人特別認大鮁魚，大鮁魚在青島能夠賣出好價錢，所以外地的大鮁魚紛紛從海上、陸地上運往青島。”郭弟平預測說，隨著上市量的不斷增加，他預計今年大鮁魚的價格有望回落到每斤20元左右，“不過根據往年的規律看，一旦到了每斤18元時，很多冷藏廠會大量收購，因為他們都知道本地大鮁魚特別好賣。再加上五一之後要進入休漁期，五一前大鮁魚的價格可能會呈現先跌後升的走勢。”

記者從城陽水產批發市場瞭解到，近日來，該市場每天大鮁魚的交易量在60噸以上，除了來自本地外，還有來自石島、江蘇、浙江等地。（本版撰稿觀海新聞／青島早報記者 陳勇 攝影 仁甲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