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推網

選單
文化

《荊棘婚路》第214章

如果可以,我是半點都不願意在heaven面前露出虛弱的一面的。可是沒辦法,我真的撐不下去了。醒來後,heaven就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肅著小臉忙裡忙外的照顧我,給我倒水都要吹涼了餵給我喝。雖然還是貼心,做家長的都喜歡,可是heaven這突然的變化,對我來說,其實更多的是心疼。

我想拉著heaven讓他別忙了,像個小陀螺似的滿地轉。

可葉高馳阻止了我,“先別忙,孩子受到驚嚇之後,通常都會有些行為上的怪異,我們在觀察觀察,別驚動了他。”

這話說的我更是提心吊膽,想想heaven經歷的這一天,我們大人都驚心動魄的,更何況是heaven這麼小的孩子,更何況,heaven還是那樣敏感的孩子。

我不敢多打擾,就只是看著heaven跑進跑出,又是給我拿毛巾又是餵我吃藥的。

等heaven好容易睡著了,還是有些不安穩。怕我身體不好給heaven染了病氣,又怕heaven受驚之後一個人睡害怕,所以葉高馳再一次抱著heaven睡,聲音低沉的哄著。

heaven現在可不是小時候了,抱在手裡還是沉的,我看著葉高馳,心疼他的腿。

“你把他放下吧,咱們都陪著,沒什麼問題的。”

葉高馳搖搖頭,執意要抱著heaven睡,直到實在抱不動了,才坐下,不過heaven還是在他懷裡不放下。

我看著哥哥,很多很多的恩怨都放下了。

輕聲說:“我帶著heaven去米國就成了,你……還是別走了。”

葉家的根基在國內,葉高馳這一走,不僅放棄了自身所有的優勢,甚至連葉家,也都放棄了。這樣未免代價太大,我是不願意的。

葉高馳眼睛盯著heaven,輕輕地笑說:“爸爸、三叔都同意。葉家還有飛飛,不完全指著我的。”

“而且,”葉高馳抬頭對著我,很有些自豪的說:“你以為陪著孩子這差事好搶啊,只要你現在開口,恐怕有的是人想幹呢。”

這話說的其實不錯,現如今葉赫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照顧孩子這樣的差事,還真是要靠搶的。

葉高馳忍不住說:“你信不信,只要你開口,阿震他……比我的放手速度還要快。”

這話我是信的。

彭震給我洗澡的時候,我就醒了,一直沒有睜開眼,怕的也是四目相對的尷尬。

他對我還有孩子的情,我當然能感受的到。可讓彭震放棄一切,怎麼可能呢。我無奈的嘆息,“他家可沒有一個葉飛馳。”

這話說起來真的殘忍,葉家沒了葉高馳,還有一個葉飛馳。葉飛馳雖然年紀小些,可如今娶了小貓,也算是有了得力的岳家,往後只會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可彭家,卻千傾地裡一棵苗,就只有彭震一個。

哪怕是彭震再怎麼不情願,可事實就在眼前。

他根本是脫不開身的。

也許註定就是有緣無份,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一聲嘆息。

葉高馳拍著有些不安的heaven,“你也早些睡吧,這些日子我手頭的事情要處理交接清楚,你也好好養幾天,等我弄完了,咱們就回去。”

眼前看,也只有如此了。

我躺下,突然想起許橫來,人又坐起來,“也不知道許橫怎麼樣了,今天這事可真是鬧的不象,竟然就把許橫一個人丟去醫院了。”

“她自有陳家的人去守護,你當著誰都像你當年一樣沒人管。那個陳東野雖然人不在,外面該安排的也一點都沒耽擱,今天這是突發事件,如不然陳家的人早就辦妥當了。我臨走前在給動動手腳,讓那陳東野弄個保外就醫,有人照顧許橫,你也能放心睡個好覺。”

葉高馳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要我別操心,我從善如流,乖順的聽話睡覺。

今天也真是累的有些支撐不住了。

隔日,家裡來了保姆照顧,葉高馳開始去忙活他手頭上的事情。

保姆喜滋滋的說,剛才接到電話,醫院那邊說許橫已經生了,八斤重的胖閨女。

八斤……

那想來一定是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再想想我的heaven生出來的時候,連稱斤的時間都沒有,保命成了第一位的,直接就進了保溫箱。想想就覺得對不起孩子。

heaven今天比昨天好些,可還是守著我寸步不離的樣子。

我上廁所,他都要跟著。

知道這是孩子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所以我就隨著他。只是heaven再也不說話,無論我跟他說什麼,他那張嘴就跟閉合了一樣的,半點聲音都不出。

我是真的有些發愁,孩子不說話,他心裡想什麼,就無從得知,這樣的安靜,只會讓人更害怕。

我正苦惱這事兒。

金戈來了。

不僅是金戈來了,還帶著條大狼狗。

我本能反應就是護住heaven,對著金戈沒好氣,“你怎麼弄這麼條大狼狗來,咬到孩子怎麼辦?”

金戈哭笑不得,“什麼大狼狗,這是血統最好的德國牧羊犬,滿京城都找不著這麼通靈氣的。”

我仔細看看,那狗果然乖的很,就蹲坐在金戈旁邊,不亂動也不叫喚,眼睛好看的很。我這才心裡鬆了口氣,想著金戈的職業問他,“這難道是警犬?”

金戈搖頭,“國家可養不起這麼金貴的狗,是我一個朋友的,那朋友住院了,這狗沒人管,就託到我這兒來了。heaven跟我念叨過幾次,我這可不就帶來讓heaven見見。”

heaven被我護在懷裡,我低頭看他。

原本就喜歡動物的heaven,看到這麼漂亮的大狗,簡直兩眼發光,我笑出來,“我看你就差吐舌頭了。”

手一鬆,heaven就急匆匆的往大狗身邊跑。

我其實還是不能完全的放心,那個蹲坐著就跟heaven一樣高的大狗,看起來實在是危險感十足。不過顯然是我多慮,那狗實在是很乖,heaven在它身上左摸摸右摸摸,它半點都不生氣,反而很乖的對著heaven搖尾巴。

金戈笑,“我就說這狗有靈氣,聞著味兒都能認人。”

heaven顯然很高興,抱著狗狗的脖子問金戈,“它有名字嗎?”

我有些頭疼,heaven這見人就要自我介紹,並且對方也要自我介紹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慣出來的。

金戈對上heaven的眼睛,有些為難的說:“我那朋友平時就叫它小狗,要不你給他起一個名字?”

能起名字,heaven顯然更興奮,抱著狗皺著小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一槌定音說:“就叫王子吧!它長的特別帥!”

“臭小子。”金戈都有些繃不住,“你知道它是男是女啊,就特別帥。”

heaven才不管,開開心心的抱著大狗叫王子。

金戈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心說這對父子也是沒誰了,老子把兒子叫小狗,兒子把狗當王子。

想起這些,金戈眼眶就有些熱。

不過他壓制住,輕聲應著,“不過名字起的不錯。”

我在旁邊看了這麼久,要是再猜不出這狗主人是誰,那就真是笨了。我盯著皮毛油亮,威風凜凜的王子,想著在我跟heaven都不在的日子裡,彭震對著條王子叫小狗兒的時光,心裡酸酸澀澀的痛。

張口想問金戈,他到底怎麼了?他那樣強壯的人,怎麼就能進醫院呢?

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如果未來註定是分離,那麼長痛不如短痛,又何必多做糾纏呢。

因為這一層關係,我對王子,也生出很多的親近感,想著那時候跟彭震說,將來要養只大狗的,沒想到在我們分離的日子裡,他竟然辦到了,那時候說過關於未來的話並不多,養條狗可能是其中之一了。

金戈送了狗過來,就又走了。

heaven一反之前的沉默、安靜,帶著狗上下翻飛,玩瘋了都。

晚上葉高馳回來,進門就差點被狗還有孩子撲倒,簡直驚的差點就要暴怒。

不過看著笑嘻嘻抱著狗脖子的heaven,被嚇出來的怨氣也就散了,還有什麼比孩子的笑臉更好的。他今天擔心了一天,生怕heaven存下什麼心理陰影抹不去。

現在看heaven笑起來,就也跟著笑了。

我跟葉高馳說了這狗是什麼來歷,葉高馳沉默了一陣說:“他倒是想到我們前頭去了。”

彭震是預計到了heaven會有的反應,所以才送了狗來。

能未卜先知,一種是因為這人是神仙,一種就是這人殫精竭慮,設身處地把什麼都想到了。彭震顯然不是神仙。

葉高馳也黯然了下來。

不過這種氣氛沒維持過三秒,就被狗還有孩子給破壞了。

王子再怎麼乖巧,那也是一隻體形龐大的大型犬。這麼小小的一間公寓,根本無法滿足它的活動量,可不就是滿房子的亂跑,弄的誰都安生不了。

葉高馳也愛狗,部隊裡出來的,誰不喜歡這種忠誠又乖順的動物。

曾經,狗是他的戰友。

葉高馳摸摸王子,道了聲贊。這年頭,這樣好的狗,不好找了。最重要的是,還能養的這麼精心,可見主人是真的用了心思在教育的。

愛狗人士最心疼狗。

知道王子在家裡憋了一天,可把葉高馳心疼壞了,站起身就要帶著狗去遛。

我給攔住了,就葉高馳那個腿腳,到底是他遛狗還是狗遛他,真是難說。

沒辦法,最終就是heaven牽著狗,後面保鏢跟著跑出去遛。

葉高馳說:“其實保鏢都不用跟,有王子在,沒什麼人敢靠近heaven。”

有時候,狗的威懾力,比什麼保鏢來的強大直接的多。

我心一動,想著彭震送狗來,是不是也有防著孩子別再被人帶走的心思呢。要真是如此,可真應了葉高馳那句話,他可真是什麼都想到我們前頭去了。

heaven帶著王子出去撒歡亂跑。

回來的時候,狗看著精神奕奕,身邊的heaven更是滿頭大汗,臉色紅潤的樣子。

葉高馳笑著說:“回米國咱們也養一隻,能讓heaven每天這麼活動活動,對身體也是極好的。”

heaven抱著王子,才一天的功夫,就已經親的跟什麼似的。

戀戀不捨的說:“不能帶著王子回米國嗎?”

孩子眼中的捨不得那麼明顯,我看著就覺得心疼。

葉高馳解釋說:“狗狗不讓上飛機的,heaven忘了嗎?還有這王子,也是有主人的,你帶走了王子,它的主人豈不是要傷心。”

這麼想想,heaven就沒話了。

不過還是不甘心,過了一會兒又問,“那我能時常回來看看王子嗎?”

葉高馳點了頭,“當然,只要heaven喜歡,隨時都能回來。”

heaven這才高興了,吵吵著要給王子去洗澡。

葉高馳不放心,自然是要跟著去的。

我坐在客廳裡,聽到洗手間裡孩子的笑鬧聲還有狗狗時不時略帶反抗的叫喚聲,以及葉高馳看不下去heaven胡鬧的呵斥聲。

吵吵嚷嚷的,卻又是那麼的動聽。

有了王子,heaven徹底玩瘋了,先開始還只是再家裡,後來就跟著金戈帶著王子出去遛。

我並沒有阻止。

heaven神神秘秘的跟金戈商量著不讓我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的事情,我也瞭解。

根本不用多問,heaven回來時身上的味道,就能讓我清楚他去過哪裡。我去過靶場,那裡面濃郁的味道,我怎麼可能忘記。小小的孩子,身上除了奶星子味,還有這樣強勢的味道,我想要聞不出都不可能。

只是看著heaven那自以為瞞著我出去玩沒被發現的竊喜樣子,跟電影裡的小白鼠一樣。

我就心軟了。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自己不知道。

反正距離我們要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