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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史上的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被稱為南朝梁代禪宗著名之尊宿。

傅大士,本名傅翕,字玄風,號善慧,唐代道宣和尚之《續高僧傳》又稱傅弘、善慧大士、魚行大士、雙林大士、東陽大士、烏傷居士。

傅翕大士,可是中國佛教史上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被稱為南朝梁代禪宗著名之尊宿,義烏雙林寺始祖,中國維摩禪祖師,與一葦渡江的中國禪宗初祖菩提達摩和被稱為梁武帝帝師的寶誌大師,並稱為梁代三大士。

傅大士能夠與達摩祖師、志公大師齊名,可見傅大士也有著同樣的修為,據百度百科介紹:“傅大士在佛教史上被尊奉為西天東土應化聖賢,與文殊、天親、維摩等23人同為菩薩,列在寶誌(即志公)之後,慧思、天台智者之前。”

據《景德傳燈錄》記載,在傅大士臨終前有人問:“諸佛涅槃時皆說功德,師之發跡可得聞乎?”傅大士回答說:“我從第四天來,為度汝等,次補釋迦。及傅普敏文殊,慧集觀音,何昌阿難,同來贊助故。《大品經》雲:有菩薩從兜率來,諸根猛利疾與般若相應,即吾身是也。”言訖趺坐而終,壽七十有三。

傅大士所說的第四天,即兜率天,也稱兜率陀天,據於四天王天、忉利天、須焰摩天之上,故稱第四天。

南懷瑾先生對傅大士極為恭敬尊重,說傅大士“見地超人,修行真實,雖遊心於佛學經論之內,而又超然於教外別傳之旨,如非再來人豈能如此。”

傅大士作品很多,曾寫作了300多首詩偈頌文,以闡釋佛理禪意並普勸世人,主要傳世著作有《傅大士集》,其中最為大家熟知的是《心王銘》和《還源詩》,這兩篇作品在傅大士的百度百科詞條上都有。

這裡說的是傅大士的一首偈詩:

有物先天地,

無形本寂寥。

能為永珍主,

不逐四時凋。

很顯然,這首偈詩是傅大士根據《道德經》第二十五章而創作的,說的也正是《道德經》的內容。

那麼,身為佛門居士的傅翕傅大士,為什麼會說起道家的《道德經》呢?

因為在中國的三國南北朝時期,人們的思想正處於儒道佛三家並存,但還未完全融合的階段,隨著佛經的大量翻譯,人們越來越認識到,原來儒道佛三家是承前啟後、互相融合的一個整體。

傅大士明確地指出,儒道佛三家本來就是一體的,只有實現三教的融合,把佛教建立在中國儒道思想的基礎上,才能更好地弘揚佛法,儒道也需要以佛教的智慧解脫作為出世的終極目標,才能更好地入世。

簡單來說,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論,需要以天命作為形而上的基礎;老子的道就是比天命還要高深的形而上,是天地萬物的本體,是宇宙天地產生之前的存在,用道家的智慧,就能更出色地做好儒家的修齊治平;而佛家的本體,比道家的道還要空無,是絕對的真空,最終真空也空,用佛家出世解脫的大智慧再來行入世的齊家治國平天下,才能真正地利益一切眾生,才是真正的慈悲濟世、普渡眾生。

這就是傅大士所創導的三教合一,在樓穎大師所著的《傅大士錄》中也有明確記載:

大士一日頂冠、披衲、趿履,帝問:“是僧耶?”士以手指冠。“是道耶?”士以手指履。帝曰:“是俗耶?”士以手指袖衣,遂出。故今雙林寺塑大士像,頂道冠,身袈裟,足趿履,仿此跡也。

南懷謹先生曾說:“傅大士以道冠、僧服、儒履的表相,表示中國禪的法相,是以‘儒行為基,道學為首,佛學為中心’的真正精神,配上他一生的行徑,等於是以身設教,親自寫出一篇三教合一的絕妙好文。”

由此可見,傅大士以《道德經》的道來解釋佛家的本體,或者以佛家的本體來理解老子《道德經》的道,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因為佛道兩家所說的本來就是同一回事!

傳世版本的《道德經》第二十五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

根據戰國郭店楚簡、西漢馬王堆帛書甲本和乙本,《道德經》的原文中是沒有“周行而不殆”一句的,只有在晚於馬王堆帛書乙本的西漢竹書中,才出現了“偏行而不殆”,可見“周行而不殆”是在西漢時才加入到《道德經》的,並不是老子《道德經》的原句。

綜合老子的《道德經》和傅大士的偈詩,就可以清楚地理解到,在宇宙天地產生之前,就已經有一個東西,這個東西是無形空空、寂兮寥兮的,而宇宙天地萬物都是這個東西所生的,所以這個東西是宇宙天地的母或者主,對天地萬物都有著生生不息的作用,又因為這個東西是“先天地生”的,是在天地之前、宇宙之外的,所以這個東西不會像萬事萬物一樣隨著四季而變化。

從傅大士的這首偈詩中,就可以清楚地領悟到,這個東西即是《道德經》中所說的道,是先於宇宙天地而存在的道,是先天地而生的道!是先天的道!

先天,是佛道兩家中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概念,正如全真教主王重陽所說的“有人能悟未生前”,先天指的就是事物的未生之前。

正因為先天指的是事物的未生之前,而宇宙天地萬物和人類,都是已生之後的東西,這就是先天與後天的區別!因而在天地之內是找不到道的本體的,只能找到道對萬事萬物的作用,所以才說道的本體是看不見、摸不著、聽不到的,是虛無縹緲、寂兮廖兮的,是恍兮惚兮、窈兮冥兮的。

先天的道存在於宇宙天地之前,當然是獨立於天地萬物之外的,是不會隨著四季變化而改變的。

先天的道生了宇宙天地萬物,又生生不息地作用著萬事萬物,所以《道德經》才說“可以為天下母”,傅大士也說“能為永珍主”。

根據傅大士對《道德經》的完美解釋,就可以肯定地說,所有把道說成是客觀規律、自然法則、科學定律,或者把道理解為自然之道的說法,都可以休矣!

另外,在西漢時被加入到《道德經》的“周行而不殆”一句,也是很不恰當的!因為先天的道是“無形本寂廖”的,是圓滿不動的,怎麼會周行呢?能夠行來行去的,一定是後天的東西了,對不對?

那麼,“周行而不殆”是不是指道的作用呢?道不就是對萬事萬物都有著生生不息的作用嗎?

其實,這樣的理解也是不對的,因為《道德經》第二十五章從“有物混成”到“強為之名曰大”,所講的都是道的體,並沒有講到道的作用!在《道德經》中另有專門的章節是講道用的。

而且,就算要講道的作用,“周行”這兩個字也是不恰當的,因為無論是“周行”還是“遍行”,都很容易讓人理解為“迴圈往復或者輪流行一遍”的意思,這顯然是不符合《道德經》原意的!“道生萬物”這個觀念,指的是道同時對萬事萬物有著生生不息的作用,並沒有“迴圈往復和輪流行一遍”的意思,所以在《道德經》的原文中,不應該加入這一句。

很顯然,傅大士的這首偈詩,所說的就是《道德經》第二十五章的內容,都是對道的深刻闡述。

同時也證明了,佛道兩家的理論是相通的,如果再從致用的角度來看,儒家講究仁、義、禮、和,道家講究拋開自我、看清真相、恰當適宜、利人利己,佛家講究大慈大悲、利益一切眾生,其實也都是一樣的,講的都是同一個道理,無非在側重點和程度上略有不同而已,但也只是對不同的人而用了不同的說法,其實質內容依然是一樣的。

這就是,傅大士要以“頂道冠,身袈裟,足趿履”的形象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原因。

如果能夠領悟了傅大士的這首偈詩,就可以用道家的理論境界作為入門,向下可以憑智慧做人濟世,向上可以修了義之教直至開悟解脫。